?翌日一早,天剛蒙蒙亮。
應天城外,長亭畔。
魏國公龍隼一身戎裝,跨坐在神駿的戰馬之上,往日病容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久經沙場的威嚴。
他身后,是一支精悍的親衛隊伍,鴉雀無聲,卻自有一股凜然氣勢。
葉修帶著姬如雪等眾人前來送行。
“外祖父,一路保重!”
李師師眼圈微紅,遞上一壺精心準備的烈酒,“邊關苦寒,注意身體。”
龍隼接過酒壺,哈哈大笑:“放心!老夫這把老骨頭,還得留著用葉小子的陣法,去砍翻那天古國的崽子們呢!”
他目光轉向葉修,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切盡在不中。
“小子,老夫在邊關,等你的寶貝了!”
葉修微笑頷首:“國公爺放心,必不讓您久等,此去,按圖操練即可,若有不明,隨時傳信。”
龍隼點頭,又與其他幾人簡單話別,最后目光掃過眾人,一拉韁繩:“走了!爾等留在應天,也需謹慎!”
說罷。
他一揚馬鞭,帶著隊伍絕塵而去,身影很快消失在官道盡頭。
望著遠去煙塵。
葉修收回目光,淡淡道:“行了,人送走了,我們也回吧。”
眾人點頭,正準備轉身登上馬車。
就在這時。
一道溫和的聲音自身后響起:“八弟,留步。”
只見六皇子葉安不知何時也來到了長亭附近,正微笑著緩步走來。
他今日依舊是一身簡約儒衫,與這離別場景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葉修轉身,故作驚訝地問道:“六哥?你也來送國公爺?”
“那不過是其一。”
葉安笑著搖頭。
“除此之外,我是專程來尋八弟你的。”
“昨日與八弟一敘,受益良多,回府后翻出幾件頗為有趣的舊物,自覺其中玄妙,或能與八弟探討一二。”
“不知八弟今日可否賞光,過府一敘?”
他語氣誠懇,目光熱切。
葉修面上露出一絲為難,瞥了一眼身旁的姬如雪,半開玩笑地對葉安道。
“六哥,我剛送走一位長輩,正心情郁郁,你這就來拉我去看你的‘木頭疙瘩’?”
“好歹容我緩口氣再說,而且我這兒還得送如雪回去呢。”
姬如雪清冷的面容上看不出情緒,只是淡淡看了葉修一眼。
葉安聞,立刻對著姬如雪拱手致歉,笑道:“是在下唐突了,姬小姐,可否先借八弟片刻?稍后定親自派人護送姬小姐回府。”
他這話說得半是認真半是玩笑,既表達了請求,又不失分寸。
姬如雪微微頷首,輕聲道:“六殿下重了,無妨。”
她看向葉修。
“正巧我也有些事需回府處理。”
葉修見狀,這才“盛情難卻”地笑了笑:“既然六哥如此盛情,再推辭倒顯得小弟不識趣了,紅夜,師師,你們先陪如雪回去。”
“好!”
兩女齊齊頷首。
安排妥當,葉修便與葉安一同登上了六皇子府的馬車。
馬車轔轔,向著城內駛去。
而在長亭不遠處的一個角落,一道人影悄然縮回,如同鬼魅般迅速掠走,方向直指二皇子府邸。
……
二皇子府,書房。
“二殿下!沐大人!”
那探子單膝跪地,急聲稟報,“屬下看得清清楚楚,魏國公剛走,六皇子便現身,邀請葉修上了他的馬車,看樣子是往六皇子府去了!”
二皇子葉天端著茶杯的手一頓,眉頭蹙起。
沐仁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
“果然!葉安動作真快!”
“這才幾天,就如此迫不及待地再次拉攏葉修?”
“殿下,我們不能再靜觀其變了!”
葉天放下茶杯,臉上閃過一絲煩躁和不悅:“拉攏?老六那個只知道擺弄機關的木頭人,能給出什么條件?葉修難道真會投靠他?”
他內心極為抗拒與葉修這種他視為“變數”的人深入接觸,更別提主動示好。
沐仁深吸了一口氣,語氣加重了幾分。
“殿下!無論六皇子能給出什么,他這一步棋已經走出來了!”
“葉修此子,如今看來絕非池中之物!”
“若他真被六皇子徹底拉攏,對六皇子而也是如虎添翼!”
“此消彼長,殿下您的優勢何在?”
“我們必須有所行動,至少不能讓他們如此順暢地走近!”
葉天沉默片刻,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抗拒,他知道舅舅說得有理:“那你說我該如何?難道也學老六,上門去請?”
“正是!”
沐仁斬釘截鐵。
“您現在就去六皇子府!借口嘛……”
“切磋棋藝、討論書畫,甚或關心兄弟,什么都可以!”
“總之,務必介入進去,不能讓葉安和葉修單獨相處太久!”
“至少要表明您的態度和關注!”
葉天臉色變幻,最終咬了咬牙:“罷了,就依舅舅所,備車!”
……
四皇子府邸。
葉南也幾乎在同一時間收到了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