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得眼淚鼻涕橫流,葉坤好不容易才緩過一口氣,他指著那個小箱子,臉色慘綠:“另外一個箱子里面……是什么???”
兩名俘虜已經嚇癱,只是不住磕頭,哪里還說得出話?
一名侍衛忍著惡心,上前小心翼翼挑開小箱子的蓋。
里面,又是一片頭顱。
“啊!!!”
葉坤再次發出一聲驚恐至極的尖叫,仿佛被毒蛇咬了一口,連滾爬地向后縮去,指著那兩個箱子,渾身抖得如同篩糠。
三百精銳!
他派出的三百精銳死士!
竟然全部變成了這箱中冰冷破碎的頭顱!
葉修……
葉修他竟然……
恐懼瞬間包裹著他,如同冰水澆頭,瞬間淹沒了葉坤。
他眼前一黑,氣血逆涌,竟直挺挺地向后暈厥了過去!
“殿下!殿下!”
營地頓時陷入一片混亂。
只剩下那兩個裝滿頭顱的箱子,靜靜地留在原地,血腥味彌漫開來,無聲地訴說著河岸邊的慘烈,以及那個他們試圖刺殺之人,冷酷的報復……
嚇都給你嚇破膽了!
葉坤到頭來都沒有想到,那一個可以任由自己揉捏的八弟,已經完全不見,只剩下……
一個冷酷無情的葉修!
……
一天之后。
葉修一行人風塵仆仆,終于抵達了北宸國的都城——龍淵城。
作為北方霸主之一。
北宸的都城果然氣象不凡。
高聳的黑色城墻如同盤踞的巨龍,在北方特有的湛藍天空下顯得格外雄偉肅穆。
城門口車水馬龍,往來行人大多身形高大,衣著服飾與大坤,拜戰國風格迥異,帶著濃厚的北地風情。
隊伍緩緩接近城門,尤菲米婭的圣女儀仗和葉修的大坤使節旗幟頗為醒目,立刻引起了守城兵士的注意。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未等他們通報,城門內便率先迎出了一隊人馬。
為首的,竟是一位身著北宸皇室華服,容顏嬌艷明媚的少女。
她騎在一匹神駿的白馬之上,在一眾北宸官員和侍衛的簇擁下,顯得格外引人注目。
正是北宸國的公主——拓跋月!
如今的拓跋月,明顯今同不如往日。
葉修看到來人,眉梢微不可查地挑了一下,嘴角噙起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尤菲米婭也略顯驚訝,低聲對葉修道:“北宸國竟派了一位公主親自來迎?而且看起來……似乎地位不低?”
她注意到那些北宸官員對拓跋月態度頗為恭敬,這可不像是傳聞中那位不受寵公主該有的待遇。
拓跋月策馬來到隊伍前方,勒住韁繩。
她的目光第一時間就落在葉修身上,眼神瞬間變得無比復雜。
有敬畏!
有忌憚!
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恐懼,甚至還有幾分……感激?
眼前的葉修,依舊是那副慵懶的模樣,仿佛只是出來游山玩水。
但拓跋月卻比任何人都清楚,這副皮囊之下,藏著何等可怕的洞察力和翻手為云覆手為雨的手段!
她至今還記得離開大坤京城時,葉修將她喚到一邊,隨手給了她一小袋潔白如雪的精糖。
他說,那東西能夠改變她現在的地位,更能扭轉她的未來。
當時的拓跋月還將信將疑,甚至覺得葉修是在羞辱她,更是異想天開。
精糖從未見過,一個廢皇子如何能掌握這等秘法并大量提供?
而且。
那個家伙太自負了,自己獻身來作為承諾,對方都不削一顧,讓她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挫敗。
可當她回到北宸,硬著頭皮,按照葉修教的話,將那袋晶瑩剔透,甜味純正毫無雜質的精糖呈給父皇時……
一切都不一樣了。
她那向來威嚴,對她這個“無用”女兒不甚在意的父皇,在親口嘗到那精糖的瞬間,眼神就變了。
從那最初的震驚和懷疑,到后來的狂熱與貪婪,再到最后看向她時,那前所未有的重視……
拓跋月至今回想起來,仍覺得如同做夢一般。
葉修說中了!
他完全說中了!
父皇的態度一夜之間大變,她的地位也隨之水漲船高。
從前那些對她愛答不理的兄嫂,趨炎附勢的臣子,如今見了她無不笑臉相迎,恭敬有加。
而這一切……
只因為葉修給的那一小袋糖,和他那幾句直擊人心欲望的話!
他早已算準了一切!
算準了精糖對北宸皇室的誘惑,算準了父皇的反應,也算準了她處境的變化!
這種被人完全看透,甚至連反應都如同提線木偶般被精準預測操控的感覺,讓拓跋月感到深深的恐懼。
但同時……
切身得到的巨大好處,又讓她對葉修產生了一種復雜的依賴和敬畏。
此刻。
看著眼前這個讓她命運陡轉的男人,拓跋月心情如何能不復雜?
她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翻騰的心緒,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自然。
然后。
翻身下馬,上前幾步,對著葉修和尤菲米婭行了一個北宸的禮節。
“拓跋月奉父皇之命,特來恭迎大坤使節葉修先生,拜戰國圣女尤菲米婭殿下駕臨龍淵城。”
她的目光最終落在葉修臉上,頓了頓,才微微垂下眼簾。
“葉先生,別來無恙。”
葉修微微一笑:“有勞公主親自相迎,葉某受寵若驚。”
他的目光平靜地落在拓跋月身上,仿佛能穿透她強裝的鎮定。
拓跋月被他看得心頭一跳,下意識地避開他的視線,側身讓開道路。
“父皇已在宮中設下晚宴,為諸位接風洗塵。”
“驛館也已準備妥當,請隨我來吧。”
她轉身引路。
葉修看著她的背影,不不語。
看來,這北宸之國,從他踏入城門的第一步起,就注定不會無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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