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丫頭,我此刻與你提及此事,并非是為了追究你是否違背了圣女不得動情的陳規舊條。”
尤菲米婭錯愕地抬眼:“那……是為什么?”
她本來,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了。
可萬萬沒有想到……
居然!居然!居然!沒有要罷黜自己的圣女之位?
女王的目光變得深邃而復雜,她牽著尤菲米婭的手,引她一同走到窗邊,望向葉修離開的方向。
“我是想告訴你,若心有所屬,便要好好把握住那個男人。”
“葉修……他就像是為這個時代而生的奇跡。”
“醫術通神,智謀超群,膽識過人,更難得的是他骨子里那份不羈與擔當……”
“這樣的男子,世間罕有。”
尤菲米婭:“???”
她完全沒料到女王會說出這樣一番話。
女王側過頭,看著尤菲米婭震驚的模樣,忽然噗嗤一笑,竟帶著幾分平日絕無僅有的俏皮與調侃。
“說實話,若不是瞧出你已對他情根深種,連我……”
“都忍不住對他心動了幾分。”
“這樣的男人,才配稱得上是真正的男人。”
尤菲米婭:“???”
她徹底呆住了,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女王似乎還嫌不夠,繼續慵懶地倚著窗欞,撇嘴吐槽道。
“再瞧瞧咱們拜戰國那些所謂貴族男子,要么唯唯諾諾,奴性十足。”
“要么就如圖魯斯那般,空有武力,卻蠢鈍如豬,令人作嘔。”
“與他相比,簡直是云泥之別。”
“唉,看得久了,對他心動……不是很自然的事么?”
尤菲米婭:“???”
她看著女王陛下那半真半假的抱怨和眼中罕見的光彩,震驚過后,一種極其古怪又微妙的情緒涌上心頭。
她忍不住眨了眨眼,忽然湊近女王,帶著一絲惡作劇般的調侃,試探著問道:“陛下,您這話說的……難不成,您也想成為他的女人?要不咱們干脆……一塊兒跟著他算了?”
話音剛落。
兩位拜戰國最高貴的女子對視一眼,隨即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笑聲中帶著幾分羞澀,幾分荒唐,還有一絲釋然與默契。
窗外的夕陽。
為這一幕鍍上了一層微妙的光暈。
……
磐石城外,荒僻的山道上。
莫甘娜與圖魯斯母子二人衣衫凌亂,發髻散落,早已沒了往日位高權重的雍容,只剩下亡命奔逃的狼狽……
他們借著密道逃出國師府,甚至不敢回頭多看一眼,只顧著向遠離磐石城的方向摸索。
“快……快走!”
莫甘娜喘著粗氣,“只要逃出拜戰國邊境,找到我們早年埋下的暗線,就還有東山再起的機會!”
圖魯斯捂著依舊隱隱作痛的腹部和臉頰,瘟疫帶來的低熱和母親那毫不留情的一巴掌讓他昏昏沉沉,聞只是含糊地應了一聲,心中卻充滿怨憤。
就在兩人踉蹌著穿過一片林地,以為暫時安全之際……
“唰唰唰!”
道路兩旁的黑暗中,驟然亮起無數火把!
熾烈的火光瞬間將周圍照得如同白晝,也映出了數十名身著統一玄色勁裝,面帶金屬護具,眼神冰冷的精銳衛士!
他們如同鬼魅般無聲無息地出現,手中勁弩已然上弦,箭鏃鎖定了一臉駭然的莫甘娜與圖魯斯!
更遠處。
影影綽綽,可見更多的身影和車駕輪廓,竟是一支規模極為龐大,儀仗森嚴的隊伍!
“什么人?!”
莫甘娜驚駭欲絕,下意識地將圖魯斯護在身后,“我等乃是落難行人,與諸位并無仇怨,為何攔我去路?!”
然而。
那些玄衣衛士仿佛沒有聽到她的質問,動作整齊劃一,兩名衛士上前,毫不客氣地用刀柄,重重擊打在莫甘娜和圖魯斯的腿彎處!
“呃啊!”
“撲通!”
母子二人吃痛,慘叫一聲,跪倒在地。
不等反應。
刀鋒已經架上了他們的脖頸,那森然的寒意激得他們起了一層雞皮疙瘩,所有掙扎與質問都被瞬間扼殺在喉嚨里。
緊接著。
兩名衛士揪住他們的后襟,如同拖死狗一般,將他們拖拽著走向那支龐大隊伍中央最為華貴的一輛馬車。
那馬車寬大無比,四角懸掛著銅鈴,車壁雕刻著云紋與一種未曾見過的猛獸圖案。
簾幕低垂,用料華貴。
在火把照耀下泛著幽暗的光澤,無聲地彰顯著主人尊貴非凡的身份。
一名看似頭領的衛士在車窗外低聲稟報了幾句。
車內沉默了片刻,一個冷淡的聲音,透過厚重的車簾傳了出來:
“你們,從何而來?”
莫甘娜與圖魯斯跪在土地上,脖頸間架著利刃,交換了一個驚疑不定的眼神。
這隊伍規格極高,護衛精銳程度遠超尋常貴族,語氣更是居高臨下,讓他們本能地感到危險。
以至于。
不敢輕易透露自己的來歷和遭遇。
見二人緊閉著嘴不肯回答,馬車內的人似乎輕笑了一聲。
隨即。
一件東西被從里面丟了出來,“啪”地一聲落在地上,正好滾開到莫甘娜母子眼前。
那是一幅卷軸。
卷軸順勢攤開了一部分。
火光跳躍,清晰地照亮了畫卷上那個身著青衫,嘴角噙著一抹慵懶笑意的少年——
正是葉修!
雖然只是畫像,但那眉眼間的神韻,那份獨特的從容氣度,刻畫得栩栩如生!
莫甘娜和圖魯斯的瞳孔驟然收縮!
滔天的恨意瞬間淹沒了恐懼,讓他們的表情在火光下變得無比扭曲猙獰!
就是畫中這個人!
毀了他們的一切!
將他們從云端打入泥沼,變成了如今這般喪家之犬的模樣!
他們怎么可能不認識?!
就在母子二人情緒失控的剎那……
“嘩啦”一聲。
馬車前的簾幕被一只手掀開。
一個身著玄色繡金蟠龍紋錦袍的青年,彎身從車內走了出來。
“看來,你們認識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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