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如何,你定要替朕想出根治之法!”
“朕……不能再受此折磨!”
奶奶的!
行走都受到了束縛,他堂堂的一代皇帝,臉面往哪兒擱?
葉修面色一肅,躬身應道。
“父皇放心,兒臣既已接手,定當竭盡全力!”
“即日回去,遍查古籍,尋蹤溯源,必為父皇尋得根治之策。”
他頓了頓。
轉向華天年和王德發,細致吩咐道。
“另外此藥方,請華老斟酌保管。”
“今日之藥效可見,往后每日早晚各一劑,務必準時煎服,不可間斷。”
“煎藥時需文火慢熬,三碗水熬成一碗為佳,這樣效果會延長一點。”
至于什么服藥期間,飲食需清淡的屁話,葉修自然不會說。
要不是怕惹人懷疑,他包是要說拼命食肥甘厚味,海鮮羹湯及酒水,用來助長病氣!
華天年連忙記下,鄭重道:“殿下放心,老朽定當親自監督,確保陛下用藥無誤。”
坤帝聽著葉修的安排,滿意地點點頭,揮了揮手道。
“好,就依老八所。”
“朕乏了,你們且退下吧。”
“老八,根治之事,朕就交給你了。”
“兒臣遵旨,定不負父皇所托。”葉修恭敬行禮。
華天年也躬身告退。
兩人一前一后,悄然退出了養心殿。
剛一出宮門,晚風拂面。
華天年停下腳步,轉頭望向葉修,臉上露出一抹復雜難的苦笑。
“葉小友,不瞞你說,老夫行醫數十載,自問也見過不少疑難雜癥,可今日見了你這一手……”
“唉,真是越來越覺得,自己這一把年紀,怕是都活到狗身上去了。”
葉修聞,擺了擺手,語氣依舊平淡:“華老重了,術業有專攻,我不過是恰巧對這類古怪癥狀有些偏門研究罷了,論及醫道根基之深厚,涉獵之廣博,遠不及您。”
華天年卻搖了搖頭,眼神里帶著一陣唏噓。
“你這話若是讓太醫院里那些眼高于頂的老古董聽了去,非得氣得吹胡子瞪眼不可。”
“他們窮盡一生鉆研,卻不及你‘恰巧’懂得多,這……”
“真是人比人,氣死人啊。”
葉修被他的模樣逗得哈哈一笑。
笑聲落下。
華天年臉色卻隨之一正,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
他深吸一口氣,對著葉修鄭重其事地拱了拱手:“葉小友,老夫……有個不情之請,你……能否收我為徒?”
他心中實在是不甘。
之前葉修便婉拒過他一次,可如今親眼見證葉修翻手間緩解了連他都束手無策的帝王惡疾,那份在醫道上停滯不前的焦灼感,以及對更高深醫術的渴望,如同野火般再次燒灼著他的心。
他太渴望能突破眼前的瓶頸。
葉修聞,眼眸微瞇,心思瞬間活絡起來。
將這位名滿天下的神醫收歸門下?
若是放在以前,他定會覺得麻煩,徒惹注目,甚至妨礙自己布局。
但眼下局勢不同,他既已決定走上臺前,就需要更多的籌碼和名聲。
尤其是……
華天年未來很長一段時間,恐怕都要負責調理坤帝的“痛風”,若能將其收服,無異于在父皇身邊埋下了一顆絕佳的棋子,對自己未來的謀劃大有裨益。
利弊權衡,不過剎那。
想通此節,葉修臉上的隨意收斂了幾分,他看向華天年,緩緩點頭:“華老既有此心,若我再推辭,反倒顯得矯情了,好,我答應你。”
華天年先是一愣,隨即臉上迸發出一抹狂喜。
仿佛聽到了什么天籟之音!
以至于。
他不顧宮門禁地,不顧自身年邁,更不顧周圍還有值守的宮廷侍衛,猛地后退一步。
然后。
撩起衣袍,對著葉修便是推金山倒玉柱般,行了一個標準的拜師大禮,口中高呼:“弟子華天年,拜見師尊!”
這一下。
可把宮門口那幾個持戟而立的侍衛給看傻了!
他們一個個瞪大了眼睛,張大了嘴巴,幾乎以為自己在做夢!
不是……
他們沒看錯吧?
那是華神醫?
那名動天下,連陛下都禮敬三分的華天年華老神醫!
可他……居然對著八皇子乾王殿下跪下了?
還……還口稱師尊?!
好家伙!
這一幕,太瘋狂了!
葉修見狀,連忙上前一步,伸手穩穩托住華天年的雙臂,將他攙扶起來:“華老不必行此大禮,你我之間,亦師亦友便可,這般大禮,反倒讓我不自在了。”
華天年順勢起身,臉上喜色難掩,激動得胡須微顫。
他緊緊握住葉修的手,仿佛抓住了通往醫學新天地的大門。
忽然,他像是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興奮之情稍斂,轉為一絲懇切。
“師尊。”
“弟子……弟子有個不情之請,不知當講不當講?”
葉修微微一笑,語氣平和:“但說無妨。”
華天年搓了搓手,有些不好意思地開口。
“是這樣的,弟子有一位多年的至交老友,近日身染沉疴,一直借住在弟子的藥廬中將養。”
“他這病……唉,說來慚愧,怪誕非常,弟子與他診治了十幾年,用盡方法,也只能勉強壓制,始終無法根治,近來更有反復加重之勢。”
這段時間,華天年大部分心力都耗在這位老友的病上,這也是他之前未能時常去向葉修請教的原因之一。
“師尊醫術通玄,見解獨到,連陛下那般奇癥都能妙手緩解。”
“弟子斗膽,能否懇請師尊移駕藥廬,為弟子那老友診視一番?或許……”
“師尊能有破解之法?”
葉修略一沉吟,便爽快點頭。
“既然是你至交,又讓你如此掛心,我走一趟便是。”
“走吧,前面帶路。”
華天年聞大喜過望,臉上的皺紋都笑開了花,連聲道:“多謝師尊!多謝師尊!請隨弟子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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