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羞赧地想要抽回手,卻被葉修緊緊握住。
“你……胡說什么……”
她聲音細若蚊蚋,帶著難得的慌亂,完全不見了平日的清冷,看得葉修心頭大動,忍不住朗聲笑了起來。
馬車內,方才凝重的氣氛被這曖昧的漣漪沖散。
……
暮色漸沉,壓抑籠罩著四皇子府邸。
書房內。
葉南臉色陰沉地坐在主位。
他被父皇申斥禁足,又因鬼羅刺殺失敗,反被葉修拿住把柄而憋了一肚子邪火無處發泄。
府中氣氛本就凝滯,仆役們更是噤若寒蟬,生怕觸了這位暴躁主子的霉頭。
就在這時。
管家小心翼翼地進來稟報:“殿下,禮部尚書冷向左大人攜公子冷眼在外求見。”
“冷向左?”
葉南眉頭擰成一個疙瘩,語氣極其不耐,“不見!本王現在沒心情見任何人!讓他們滾!”
他現在只想一個人待著,琢磨怎么把葉修那混蛋挫骨揚灰,哪有閑心應付這些朝臣。
管家面露難色,猶豫了一下,還是硬著頭皮低聲道:“殿下,冷尚書他……看著神情極為悲憤,說是有天大的冤屈,非要求見殿下做主不可,還……還哭了……”
“哭了?”
葉南煩躁地揮揮手,“一個大老爺們,哭哭啼啼成何體……等等,他說什么冤屈?誰給他冤屈?”
能讓一個尚書哭著來找自己,恐怕事情真的不簡單。
管家連忙回道:“冷尚書口口聲聲說是……是乾王殿下欺人太甚……”
“葉修?又是葉修那個王八蛋?”
葉南霍然起身,眼中怒火“騰”地一下燃起。
入他娘的!
這個名字一出,直接點燃他所有怒火的引信!
他猛地一拍桌字。
“讓他們進來!帶到偏廳!”
“本王倒要聽聽,葉修這個野種又干了什么狗膽包天的事!”
片刻后。
冷向左和冷眼被引入偏廳。
冷向左官袍雖整,但形容憔悴,雙目紅腫,顯然是狠狠哭過一場。
“四殿下!您要為老臣做主啊!殿下!”
冷向左一見葉南進來,未及施禮,便“撲通”一聲跪倒在地,老淚縱橫。
葉南本就心情惡劣,看到冷向左這副模樣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沒好氣地喝道:“冷尚書!堂堂禮部堂官,哭哭啼啼像個什么樣子?起來說話!葉修那個混賬東西又做了什么?”
冷向左聞,悲憤欲絕。
“殿下明鑒!那乾王葉修……”
“他簡直無法無天,欺人太甚!”
“他今日強行闖入我府中,以勢壓人,蠻橫無理地將小女冷眸……給強行接走了啊!”
“什么?!”葉南以為自己聽錯了,猛地向前一步,厲聲追問,“你說清楚!他把冷眸怎么了?!”
冷向左捶胸頓足。
“接走了!強行帶到他乾王府去了!說是……”
“接去小住!殿下啊!小女待字閨中,清清白白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就這么被一個男子,還是當朝親王,無名無分地帶回王府……”
“這置我冷家門楣于何地?置小女的名節清譽于何地?這跟強搶民女有何區別?”
“傳揚出去,我冷家還有何顏面立于朝堂之上?小女日后還如何做人哪!嗚嗚嗚……”
說到痛處,冷向左再次泣不成聲,仿佛遭受了奇恥大辱。
“葉修!又是你!你這個狗膽包天的王八蛋!”
葉南只覺得一股邪火直沖天靈蓋,氣得牙齒咯咯響。
“無法無天!簡直是無法無天!”
葉南咆哮著,猛地抓起手邊的一個茶杯,狠狠摜在地上!
“一個身負前朝血脈的野種,仗著父皇一時恩寵,竟敢如此猖狂!真當我大坤無人能制他了嗎?!”
冷向左見葉南暴怒,心中既懼又喜。
懼的是四皇子的雷霆之怒,喜的是終于找到了能壓制葉修的靠山。
他連忙上前一步,深深一躬,幾乎將腰彎成了九十度。
“四殿下!”
“老臣深知殿下與那葉修素有嫌隙,葉修此舉,不僅是羞辱我冷家,更是對殿下您權威的挑釁啊!”
“他明知我冷家素來敬重殿下您,他這分明是在打您的臉面,削您的威嚴!”
冷眼也在一旁悲憤地幫腔。
“殿下!那葉修囂張至極,根本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還請殿下念在我冷家對殿下忠心耿耿的份上,主持公道,為我冷家,也為殿下您自己,向那葉修討要一個說法!”
“至少……要把我妹妹救回來啊!”
“討要說法?哼!”葉南眼中兇光畢露,嘴角扯出一個猙獰的弧度。
“冷尚書放心!”
“此事,本王管定了!”
“葉修……本王要讓他知道,這應天城,還輪不到他一個廢物翻身的東西來撒野!”
他猛地一甩袍袖,聲音冰寒刺骨。
“來人!立刻備車!”
“本王要親自去乾王府‘拜訪’!”
“我倒要看看,他葉修有幾個膽子,敢扣著我大坤禮部尚書家的千金不放!!!”
冷向左和冷眼一聽,心中頓時大喜。
太好了!
四皇子插手此事,那他們就不用受迫于葉修了,他們也就有底氣了!
很快。
眾人大步流星的離開了四皇子府,徑直朝著乾王府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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