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啊!是思情小姐!”
“小姐冤魂回來了?”
“難道……難道老爺他不是被人殺,也不是自殺……而是小姐來索命了?”
“不然這門窗鎖死的,怎么解釋啊……”
……
恐慌的氣氛瞬間彌漫開來。
葉修卻依舊平靜,仿佛沒聽到周圍的議論,只是盯著林福追問:“之后呢?你看到的‘身影’,去了哪里?做了什么?”
林福被葉修冷靜的態度感染,稍微鎮定了一些,但聲音依舊發顫。
“那……那身影就在前面廊下一晃而過,速度很快,地上……地上還流下了一灘水漬!”
“小人當時嚇得魂都沒了,腿一軟就癱在了地上……”
“正好這時,張大哥和李三他們聽見動靜跑過來了。”
林福指著人群中另外兩個同樣臉色發白的家丁。
“小人當時嚇懵了,話都說不利索,被他們扶起來,壯著膽子一起再往那邊看,卻……卻什么也沒有了!”
“那灘水漬也還在,可人影就是不見了!”
被點名的家丁張大哥和李三連忙站出來,點頭如搗蒜,證實道。
“是是是,大人,林福當時確實嚇得不輕,我們也看到了那灘水,濕漉漉的,但確實沒看到什么人影。”
“我們以為是他眼花,或是野貓什么的,就沒多想,趕緊跟著他一起來書房這邊了,然后……”
“然后就發現老爺他……”
兩人說著,臉上也露出后怕的神情。
林福關于“小姐鬼魂”的證詞如同冷水滴入滾油,瞬間在林府眾人中炸開了鍋。
“天啊!冤魂索命!這是冤魂索命啊!”
“怪不得門窗都鎖死了,鬼魂來去自然不用走門啊!”
“老爺……老爺難道是做了虧心事,被小姐……”
……
林家人頓時慌作一團,下人們面無人色,紛紛后退,仿佛那無形的鬼魂就在身邊。
就連剛才還氣勢洶洶質問葉修的柳鶯兒,此刻也臉色發白,下意識地攥緊了衣角。
林家少爺林思聰更是渾身發抖,喃喃道:“小妹……難道真是小妹她……”
沈煉頓時感覺一個頭兩個大。
他辦案多年,兇殺、陰謀見過不少,但牽扯到亡故之人“顯靈”索命,這還是頭一遭。
這已經完全超出了尋常刑案的范疇,讓他一時也不知該如何處理。
他下意識地看向葉修。
葉修依舊平靜,仿佛周圍的恐慌與他無關。
他和沈煉對上了眼,問道:“沈煉,林思情的案件,當初是怎么回事?”
沈煉連忙收斂心神,恭敬回道。
“回公子,一年前林家小姐林思情失足落水溺亡一案,當初也是屬下接手的。”
“經仵作驗尸和多方查證,并未發現他殺痕跡,最終以意外溺亡結案。”
他頓了頓,補充道,“案卷記錄詳實,應無疏漏。”
葉修點了點頭,目光掃過驚慌失措的眾人,聲音清晰地傳入每個人耳中:“這個世界上沒有鬼。”
眾人聞一愣,紛紛看向他。
葉修繼續道:“所謂的鬼魂索命,不過是有些人在裝神弄鬼。”
“裝神弄鬼?”
沈煉眉頭緊鎖,好奇又急切地問道,“少主,您……是否已有眉目了?”
這案子他現在是真的一頭霧水,完全理不清頭緒。
葉修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再次掃視了一圈書房的布局。
他的目光掠過緊閉的門窗,掠過房梁,最后落在了房門旁邊的一個巨大的立式衣柜上。
他邁步走了過去。
那衣柜很高大,木質厚重,足以容納一個瘦小的人。
葉修伸手,緩緩拉開了柜門。
柜子里掛著幾件男子的外袍和披風,顯然是林老爺的衣物。
葉修的目光在衣物間掃過,隨即定格在一件深色錦袍的肩部位置……
那里,赫然勾著一只小巧精致,綴著珍珠的耳環!
葉修伸手將那枚耳環取了下來,捏在指尖,轉身面向眾人,輕輕晃了晃。
“這是誰的耳環?”他淡淡問道。
眾人的目光瞬間落在那枚耳環上。
柳鶯兒下意識地抬手摸向自己的耳朵。
卻發現。
她的右耳垂上,正戴著另一只一模一樣的耳環,而左耳垂卻是空的!
她臉色一下子變得慘白,眼神慌亂:“是……是我的!可能是不小心刮到哪里掉了……這又能說明什么?”
葉修看著她,語氣不急不緩,卻字字如錘。
“說明什么?”
“說明你在勒死林老爺,并將他吊上房梁偽造自縊現場后,就藏在了這個衣柜里!”
“你胡說!”
柳鶯兒如同被踩了尾巴的貓,尖聲叫道,“血口噴人!我一個弱女子,怎么可能殺得了老爺?你……你有什么證據???”
“證據?”
葉修冷笑。
“等你聽到外面傳來林福的敲門聲和驚呼,知道很快就會有人來。”
“便在有人撞開房門,看到尸體,而陷入混亂的時候,從衣柜里悄然溜出,混入聞訊趕來的下人之中。”
“這樣一來,你便有了完美的不在場證明,而密室殺人的假象,以及林福看到的所謂‘鬼影’……”
“則完美地將嫌疑引向了一個已死之人。”
“這枚勾掛在衣柜內衣物上的耳環,就是你曾經藏身于此的鐵證!”
“荒謬!這都是你的一面之詞!”柳鶯兒胸口劇烈起伏,怒不可遏的狡辯,“就算……我可能不小心把耳環掉在柜子里,那也不能證明我殺了人,你說我藏在里面,好,就算我藏了,那我問你,我一個女人,如何能勒死老爺這般肥胖的人?又如何能把他吊上那么高的房梁?你倒是說啊!”
葉修看著她,緩緩搖了搖頭。
“你說的沒錯。”
“你一個人的確做不到。”
“所以,你并非獨自作案,你還有幫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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