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有酒心中冷笑。
果然如此!
這小子最終還是走上了巧取豪奪的路子!
他倒要看看,葉修能開出什么價碼!
然而。
沒等金有酒盤算好如何討價還價,另一個性急的老板已經忍不住帶著嘲諷開口了。
“葉公子,胃口不小啊!”
“應天城大大小小幾十家釀酒坊,你想一口全吃下?”
“哼,就不怕撐死?”
“這可不是一筆小數目,你一個廢物皇……”
“哼,恐怕沒那么大的胃口吧?”
他本想說“你一個廢物皇子”,但終究沒敢說全。
畢竟。
那是犯大忌的事情。
葉修聞,臉上的笑容越發燦爛。
“吃得下,當然吃得下。”
“而且價格非常公道,保證各位老板都能滿意,絕對……童叟無欺。”
話語一頓。
他在所有人疑惑的目光中,報出了價格,“我打算,用一家一銅錢的價格,收購你們所有人的酒廠。”
他環視一圈目瞪口呆的眾人,語氣輕松得像是在市場買棵白菜。
“怎么樣?這個價格夠意思吧?”
“這樣一來,你們就徹底不用再擔心,自家的破爛……哦不,是自家的酒,會被我的忘憂酒代替了。”
“因為以后,都是我的了。”
金有酒感覺自己的耳朵好像出了問題。
他下意識地掏了掏耳朵,身體前傾,難以置信地顫聲問道:“多……多少?一家多少?!”
葉修非常有耐心地微笑著,一字一頓地重復并強調。
“一家一銅錢。”
“這價錢,買你們一個提前退休,簡直是做慈善了。”
轟——!!!
短暫的死寂后,整個包間瞬間炸開了鍋!
“一銅錢?葉修!你欺人太甚!”
“豈有此理!簡直是侮辱!赤裸裸的侮辱!我等嘔心瀝血經營多年的產業,你竟想用一銅錢來強奪?!”
“狂妄!無知小兒!你可知我‘劉記酒坊’一年營收多少?一銅錢?你這是在打發乞丐嗎?”
“欺人太甚!我等寧可關門倒閉,也絕不受此奇恥大辱!”
……
群情激憤,罵聲四起,好幾個老板激動得差點要掀桌子。
就連站在葉修身后的李師師和黃埔玲瓏,聽到這個報價,都忍不住暗暗咋舌。
兩人互相對視一眼,眼中滿是震驚。
李師師更是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嘀咕:“我本來以為李家的賭場已經夠黑心了,可跟葉郎這心一比,真的太善良了。”
黃埔玲瓏也是掩口,美眸圓睜,被葉修這狠辣離譜的報價驚得說不出話。
面對全場的滔天怒火和口誅筆伐,葉修卻安然穩坐,甚至還有閑心用手指輕輕敲了敲桌面,示意大家安靜。
他臉上的笑容收斂,淡淡繼續說道。
“一文錢,已經很多了。”
“你們覺得,等我忘憂酒的產量徹底上來,價格再往下調那么三五成……”
“你們窖里那些兌了水,摻了雜,味道寡淡的‘佳釀’,還有什么資格擺在臺面上?”
“在忘憂酒面前,你們那些東西,跟清水有什么區別?”
“不,甚至連清水都不如,清水至少喝了不頭疼。”
“到時候,莫說一銅錢,白送有人要嗎?”
“我現在肯花一銅錢買你們這即將一文不值的破爛攤子,已經是看在同行情分上,給你們留最后一點體面了。”
“你們……可別不識抬舉。”
葉修的話語如同冰水潑入滾油,非但沒有平息眾人的怒火,反而徹底點燃了炸藥桶!
“狂妄!”
“無恥!”
“葉修!你休要在此大放厥詞!”
金有酒氣得渾身發抖,猛地一拍桌子,霍然起身,指著葉修的鼻子,破口大罵。
“一銅錢?收購我們所有人的心血?你做你的春秋大夢去!”
“我金樽坊乃至在場諸位同仁的產業,就算爛在家里,倒進陰溝里,也絕不可能以一銅錢賣給你!你休想!!!”
其他老板也紛紛怒不可遏地站起來,群情激憤,唾沫星子幾乎要噴到葉修臉上。
“金老板說得對!絕無可能!”
“癡心妄想!我們走!”
“這個小子簡直就是一個瘋子,沒什么好說的!”
……
面對幾乎要掀翻屋頂的場面,葉修臉上的笑容依舊不變。
他雙手虛按,語氣平和得仿佛在安撫一群不懂事的孩子。
“好好好,別激動,都坐下,坐下說。”
“沒關系,我理解,我完全理解各位的難處。”
葉修嘆了口氣,一副推心置腹的模樣。
“畢竟大家都是做生意的人,辛辛苦苦打拼下來的家業,就像是自己身上的肉一樣,哪能隨隨便便就割舍呢?”
“將心比心,換做是我,肯定也舍不得,也會生氣。”
他這話聽起來像是在認慫服軟,讓暴怒中的眾人氣勢不由得一窒,有些摸不著頭腦。
金有酒眉頭緊鎖,死死盯著葉修,不相信他會這么輕易放棄。
果然,葉修話鋒輕輕一轉。
“但是呢……”
他剛說了三個字,金有酒立刻打斷了他,不想再聽任何“但是”,他受夠了葉修的羞辱和戲弄!
“夠了!葉修!”
金有酒怒聲喝道,徹底失去了耐心。
“收起你這些虛偽的把戲!你若再無半點誠意,只是在此胡攪蠻纏,羞辱我等,那這場談話就此作罷!”
“我們馬上離開!”
說著,他猛地一甩衣袖,轉身就要向門口走去。
其他老板見狀,也紛紛憤然離席,準備跟著金有酒一同離開。
葉修并沒有出阻止,也沒有讓門口的護衛攔人。
他只是悠閑地拿起筷子,夾了一顆桌上涼透的花生米,放入口中慢慢咀嚼。
然后。
淡淡說道。
“也罷。”
“反正三天后,你們這些釀酒坊,一個個都會來求著我收你們的釀酒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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