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全場皆驚!
沈煉猛地轉頭看向葉修,急道:“葉公子!不可!”
寧紅夜也是面露急色,低聲道。
“少主,他們分明是有備而來,恐怕早已暗中做了手腳!”
沒錯!
對方如此篤定,很可能就是有備而來。
若他們貿然同意,恐怕要出大事情……
葉修搖了搖頭:“無妨,讓他們搜。”
眾人一聽,便壓下了內心的煩躁,讓開了路來。
熟悉葉修的他們很明白。
能答應,說明少主有自己的想法,他們聽從安排便可。
周康安微微錯愕了一下。
本來吧。
他以為自己要費一番功夫,才能讓葉修一等人松口。
可萬萬沒想到……
葉修居然那般輕易的就答應了?
頓時間。
他內心狂喜,生怕葉修反悔,立刻高聲應道:“好!這可是你說的!眾將士聽令!給本官仔細地搜!任何角落都不要放過!”
話音一落。
他帶來的緹騎如狼似虎,立刻涌向葉修的車隊和房間,開始了搜查。
箱籠被翻開!
物品被隨意丟棄在地!
馬車車廂乃至底板都被敲擊檢查,試圖找出任何可能被隱藏的“贓物”。
沈煉等人面色鐵青,手始終按在兵刃上,死死盯著那些官兵的動作,氣氛緊繃得如同拉滿的弓弦。
葉修卻只是負手而立,神色平靜地看著這一切,仿佛被搜查的不是他的行李。
突然!
一名沖入葉修房間搜查的緹騎高聲叫了起來:“周大人!找到了!有發現!”
所有人的目光瞬間匯聚了過去。
只見那名緹騎手中高舉著一枚女子所用的簪子。
那簪子做工精巧,但此刻簪身之上,卻沾染著已然變成暗褐色的斑斑血跡,在清晨的陽光下顯得格外刺眼!
周康安見狀,快步上前接過那枚帶血的簪子,厲聲喝道:“葉修!如今贓物在此,你還有何話可說?!”
幾乎就在他話音落下的同時……
“我苦命的女兒啊!!!”
一聲凄厲至極的哭嚎猛地從圍觀的人群后方炸響。
只見一個頭發花白的老者連滾帶爬地沖了出來,撲到周康安腳下,一把搶過那枚帶血的簪子,死死抱在懷里,哭得撕心裂肺,老淚縱橫。
“這……這就是我女兒杏兒的簪子!”
“是她昨日押運那批綢緞時戴在頭上的啊!”
“大人!大人您要為我做主啊!我就這么一個女兒……”
“昨日她說接了趟好差事,去應天送批貴重的綢緞,能賺些銀錢給我買藥……”
“誰知這一去就再沒回來……原來是被這天殺的惡賊給害了啊!”
老者哭天搶地,聲音悲愴,聞者無不動容。
他指著葉修,目眥欲裂。
“是你!就是你!”
“昨日官道上有人看見一隊衣著華麗的人馬劫了商隊,為首的就是你這般年紀模樣的青衣公子!”
“你還我女兒命來!”
這突如其來的苦主認親,加上從葉修房中搜出的血證,瞬間將場面推向了高潮!
周圍那些原本不明真相的鎮民和客商們頓時嘩然,指指點點的聲音越來越大。
以至于。
所有人看向葉修的目光,充滿驚疑!恐懼!憤怒!
望著這一幕。
沈煉臉色一寒,立刻上前一步。
“周副使!此事實在蹊蹺!分明是有人栽贓陷害!”
“葉公子乃是皇室血脈,奉命出使北宸剛歸,怎么可能會劫持商隊?”
“而且即便曾被罷黜,亦非你區區一省按察副使可以擅自拘審!”
“此事必須即刻稟明圣上,由陛下定奪!”
“爾等立刻讓開,我們要回應天!”
周康安似乎早就料到會如此,聞不但不退,反而冷笑一聲,態度極其強硬。
“沈指揮使!”
“本官知道你是錦衣衛指揮使,也知道他曾是皇子!”
“但你別忘了,他早已被陛下罷黜,削了宗籍!”
“如今不過一介庶人,頂多算是個有前朝血脈的廢皇子!”
“如今這樁血案,人證物證俱全,且就發生在我望都地界!”
“按《大坤律》,凡在我轄境內作奸犯科者,無論何人,本官皆有緝拿審訊之權!”
“莫說他一個廢皇子,就算他是現任親王,只要案發此地,本官也照樣拿得!”
“你想帶他走?可以!等本官審結此案,上報刑部與大理寺復核之后再說!現在?休想!”
“你!!!”沈煉勃然大怒,繡春刀都拔了出來,寒光逼人,“周康安!你敢?!”
他身后的錦衣衛也同時踏前一步,刀劍齊出,煞氣沖天!
周康安帶來的緹騎也紛紛舉起兵刃,雙方再一次劍拔弩張……
然而,就在這時。
“原來如此。”
葉修忽然輕輕說了一句,臉上非但沒有憤怒,反而露出了一抹恍然大悟。
他已經明白了。
昨晚那批死士,主要目的恐怕并非行刺,而是趁著混亂,將這栽贓的物證,悄無聲息地放入自己的房中。
而今早,才是真正的重頭戲!
真是好算計,一環扣著一環!
他不由得笑了。
“沈煉,收刀。”
“紅夜,你讓所有人都退下。”
沈煉和寧紅夜猛地轉頭看向他。
“公子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