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葉修應了一聲,語氣索然無味,“死,也是罪有應得罷了,省得我今晚再跑一趟盧府了。”
此一出,雅間內的氣氛瞬間凝固!
死,是罪有應得?
省得再跑一趟?
眾人的震驚瞬間達到了!
眾人的臉色齊齊大變。
不是……
葉修這話的意思,莫非盧文淵的死,也在他的預料之中?
他甚至算準了盧本偉回去報信會加速這個結果???
沈煉更是心頭劇震,看向葉修的眼神充滿了難以喻的敬畏。
他原以為葉修登門要說法是雷霆手段,卻萬萬沒想到,這位主子真正的殺招,竟是不動聲色間,借力打力,用對方自己的恐懼和罪行,完成了這致命一擊!
連登門這一步都省了!
云游子捋須的手徹底停下,眼中精光大盛:“妖孽!少主您真的是一個妖孽,您算計之遠,簡直……妖孽啊!”
他活了這么大歲數,見過無數人杰梟雄,但像葉修這樣,將人心和局勢玩弄于股掌之間,每一步都精準得令人頭皮發麻的少年,實屬平生僅見!
跟著他……
的確是一個正確的選擇!
寧紅夜眾女的美眸,都跟著亮了起來……
葉修仿佛沒看到眾人臉上那近乎“看怪物”般的表情。
“好了。”
“既然人已經涼透了,咱們今晚也就不用再過去費那個勁兒了!”
話語一頓,他目光轉向沈煉。
“沈指揮使,讓弟兄們稍作休整,養足精神。”
“明日一早,按原計劃準時啟程。”
“孟州的戲,唱完了!”
“收拾心情,爭取半個月內,抵達拜戰國!”
話音落下,葉修不再理會身后眾人各異的神色,率先邁步,走出雅間。
那挺拔的背影消失在珠簾之后,只留下雅間內一片死寂,以及縈繞在每個人心頭,對葉修那近乎妖孽一般的算計,深深震撼的感受……
……
翌日清晨。
醉仙樓前的石板路上還殘留著昨夜露水的濕氣,葉修一行人已收拾停當,準備啟程。
沈煉指揮著錦衣衛將車馬整備完畢,神無衛在圣女尤菲米婭的馬車旁,整裝待發。
葉修伸了一個懶腰,青衫在晨風中微拂,神態一如既往的慵懶,仿佛昨日種種驚心動魄,不過是一場無關緊要的戲碼。
他瞥了一眼盧府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難以察覺的弧度:“走吧。”
沈煉點頭,正要下令出發。
“踏踏踏踏——!”
驟然間,密集的腳步聲由遠及近,以最快的速度接近而來!
街道兩端,以及巷口拐角處,猛地涌出大批身著州府兵丁號衣的軍士!
他們手持長槍,腰挎佩刀,動作迅捷,瞬間將醉仙樓門前不大的空地圍了個水泄不通!
沈煉眼神一厲:“護駕!”
錦衣衛精銳聞令而動,厚重的包鐵盾牌瞬間砸地,迅速在葉修和核心馬車前組成一道弧形盾墻,長刀出鞘,寒光映日!
神無衛同樣反應迅速,玄甲鏗鏘,長刀在手,將尤菲米婭的馬車牢牢護在中央。
雙方劍拔弩張,氣氛瞬間降至冰點!
“葉修!你這殺人兇手!還想跑?!”
一聲充滿怨毒和瘋狂的嘶吼從兵丁后方傳來。
下一秒。
人群分開,只見盧本偉臉色慘白的從人群中走了出來。
他如今雙目赤紅如血,死死瞪著葉修,仿佛要將他生吞活剝。
他身邊,站著一個身著五品青色官袍,留著山羊胡,面容精瘦卻帶著幾分官威的中年男子,正是孟州知州——寧無雙!
盧本偉激動得渾身發抖,手指向葉修,怒不可遏地吼道。
“寧大人!就是他!葉修!就是他殺了我祖父!”
“前日在文華樓,就是他當眾用惡毒語氣得我祖父臥床不起!”
“昨日中午,我本要去找他算賬,結果……他恐嚇我盧府!”
“我祖父驚懼交加,嘔血而亡!”
“此事證據確鑿!請大人速速將這無法無天的兇徒拿下,就地正法,為我祖父報仇雪恨!血債必須血償!!!”
他聲嘶力竭,狀若瘋癲,涕淚橫流,將所有的怨恨和恐懼都傾瀉在了葉修身上。
沒錯!
死了!
他的祖父不僅死了,整個盧家都差不多要完蛋了……
寧無雙眉頭緊鎖,目光落在葉修身上,沉聲開口。
“葉公子!盧公子指控你氣死盧文淵盧公,此事鬧得滿城風雨,人盡皆知!”
“盧公乃我孟州文壇領袖,德高望重,如今暴斃,本官身為孟州父母官,不得不查!”
“請葉公子隨本官回府衙,配合調查,是非曲直,自有公斷!”
“若公子清白,本官自當還你公道,若確有其事……”
“哼,皇室血脈犯法,將與庶民同罪!”
本來。
他并不想參和此事。
但此事關乎了整個孟州的顏面,外加有著二皇子的身影在其中,所以他不得不參與進來……
何況。
此事的確人盡皆知,要調查起來也挺容易得。
“哦?”
葉修聞,卻是攤了攤手,“寧大人,盧公子,你們這話可就有點不講道理了。”
“第一,盧公是自己一口氣沒上來,撒手人寰的,他自己要死,關我葉修何事?”
“莫非他想死,我葉修還得跪在床前哭著喊著求他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