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釀酒坊的人,都徹底懵了!
他們沒聽錯吧?
新東家居然無所謂盈虧,所以根本不吃他們這一套?
不是……
皇后母族趙家,居然把釀酒坊交給了這么一個……傻子啊???
梅木秦臉色憋得發黑,怒極反笑。
“葉修!你他娘的真是一個瘋子!”
“好!好啊!我們這就走!你等著!別后悔!”
“弟兄們,收拾東西,我們走!”
“就讓這新東家抱著空酒缸喝西北風去吧!”
匠人們聞,捋袖作勢欲走。
結果……
葉修眼皮都懶得抬:“滾。”
“你!!!”
梅木秦被噎得氣血翻涌,匠人們也面面相覷,腳步遲疑。
真走?
丟了這趙家優渥的飯碗,上哪兒再找?
梅木秦臉色陰晴不定,又嚎了一嗓子:“我們……可當真走了?!”
葉修目光平靜,帶著一絲不耐掃過。
“三息之內,無關人等若還在坊內礙眼,錦衣衛將會按照擅闖他人領地的罪名,將你們送入牢獄。”
“瞎乍浦,開始計數。”
“喏!”瞎乍浦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大黃牙,“一!”
梅木秦麻了,驚怒交加地問道:“你敢?!”
“本官乃是錦衣衛千戶,你說……”
葉修微微一笑,那笑容在梅木秦眼里卻比惡鬼還可怕,“我到底是敢不敢?”
“二!”瞎乍浦的聲音如同催命符接踵而至。
轟!!!
匠人們如遭雷擊,臉白如紙,心中最后一點僥幸都粉碎了!
民能跟官斗?
還是兇名赫赫的錦衣衛?
他們背后有皇后母族也沒用,趙家會為了他們這些小蝦米,去跟一個手握實權的錦衣衛千戶較勁?
那與一個意義上的廢皇子,完全不同!
“三!”瞎乍蒲手指大門。
“走!快走!”
不知誰喊了一聲,工匠們如夢初醒,再也顧不得梅管事和待遇,如受驚的兔子,連滾帶爬涌向大門,生怕慢一步就被鎖鏈加身……
梅木秦雙腿發軟,渾身發寒,看著瞬間潰散的“弟兄們”,驚怒恐懼交織,幾乎癱倒。
奶奶的!
趙家人沒告訴自己,新東家是錦衣衛,更沒說這般狠絕霸道!
這劇本不對啊……
就在絕望混亂之際!
“不好了梅管事!”
一個小工去而復返,連滾帶爬地沖了進來。
“萬……萬福商會的劉大掌柜帶人親臨!陣仗嚇人,車馬堵了半條街!”
“他們聽說咱們換了東家,怕酒水品質不穩,要立刻驗看咱們庫里的‘天字一號’原漿!”
“要是驗不過,他們就要考慮換合作商了!”
“這可是咱們最大的主顧啊!”
原本已經陷入絕望的梅木秦,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他猛地挺直了腰桿,盡管腿還在抖,但臉上涌起病態的狂喜。
“聽見了沒有?”
“葉修!萬福商會!整個應天城最大的商會!”
“我們的‘天字一號釀’是他們的主要酒源之一!”
“因為薄利多銷,所以供應量極大!”
“斷了這條線,你這酒坊有金山銀山也得立刻垮掉!”
“現在跪下求老子……”
“掌嘴。”不等說完,葉修淡淡打斷。
“得令!”
瞎乍浦應聲而動,動作快如閃電,蒲扇般的巴掌帶著風聲狠狠甩在梅木秦臉上,“狗東西,還敢吠?吃老子一個大逼兜子!”
“啪——!!!”
脆響炸開!
梅木秦整個人被這記勢大力沉的耳光抽得眼冒金星,踉蹌幾步后跌坐在地。
他捂著臉,徹底懵了:“你……你們居然還敢打我?!”
“看來你還沒認清處境。”
葉修瞥了他一眼,輕描淡寫地說道,“瞎乍浦,讓劉大掌柜進來。”
“喏!”
瞎乍浦轉身,大步流星朝門口走去,但路過梅木秦時,還一腳踹在對方的臉上。
“擋老子道了!”
“老子是瞎子,尊重殘疾人……懂?”
???
草!
那般精準的一腳,擱這兒說自己是殘疾人?
裝的吧?
梅木秦捂著臉,疼得齜牙咧嘴……
不等緩過來。
一陣腳步聲,很快伴隨著不滿的嚷嚷聲由遠及近。
“搞什么名堂!趙家說換東家就換?當我萬福商會是擺設?!”
“酒要出了問題,耽誤大事,你們擔待得起?!”
一個穿著錦緞,滿面油光的滾圓胖子,在隨從簇擁下氣勢洶洶闖入。
他正是萬福商會的大掌柜,劉福全!
他掃視一地狼藉,眉頭擰成疙瘩。
“管事的呢?”
“庫房原漿立刻抬出來驗!”
“要是味道不對,這合作……哼!立刻換人!”
葉修緩緩轉身,不急不緩地說道:“沒錯,是要換了。”
“嗯?”
劉福全的聲音戛然而止,這才看清眼前人……
嗯?
一個二十不到的毛頭小子,居然敢這般跟自己說話?!
劉福全居高臨下地審視著葉修:“你誰啊?敢這么跟老子說話?梅木秦呢?讓他出來回話!”
捂臉的梅木秦如打了雞血般竄起,指著葉修破口大罵。
“劉大掌柜,他就是新東家葉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