蠢貨一群蠢貨!”
皇后的眼中,幾乎要噴出火來,“葉修那小畜生,就是故意讓你外祖父說給本宮聽的,他巴不得本宮去陛下面前告狀!”
能穩坐后位,她靠的絕不是運氣!
那是從尸山血海的后宮修羅場里,一步步殺出來的!
所以。
短暫的暴怒后,她瞬間洞悉了葉修的險惡用心。
葉蘭捂著臉,怔住片刻才反應過來:“母后……您是說,父皇根本不會信?”
冬狩前,葉修不就是用了這招,害得她被幾個從草叢里跳出來的大漢,白白毆打了一頓?
若非如此,太子怎會為了替她報仇而……斷了龍根?
如今……
那王八蛋竟敢故技重施?
他,簡直無法無天了!!!
“廢話!”
皇后酥胸劇烈起伏,聲音帶著刻骨寒意。
“如今昭兒淪落至此,儲位岌岌可危!”
“陛下的耐心早被我們母子耗盡了!”
“此刻無憑無據指控葉修殘害太子,非但無用,反倒顯得本宮狗急跳墻,刻意構陷!”
“那小畜生如此囂張,背后必有倚仗!”
“他就是想激怒本宮,讓陛下徹底厭棄趙家!”
“若本宮再沖動行事……才是真正遂了他的愿,將趙家和我自己徹底推入深淵!”
葉蘭聽得脊背發涼:“那……難道就任由他逍遙法外?!”
“逍遙法外?”
皇后臉上浮現著一抹猙獰,殺氣騰騰。
“傳令趙家!”
“動用一切力量,不惜代價,誅殺葉修!”
“只要那小畜生一死,趙家根基尚在,損失總能慢慢挽回!”
“至于黃埔玲瓏……”
“沒了葉修在背后出謀劃策,她翻不出浪花,遲早被我們吞掉!”
“是!”趙家心腹領命,匆匆退去。
而葉蘭眼中兇光暴起……
葉修!
葉修!!
葉修!!!
咱們,新仇舊恨,一塊兒清算!!!
……
馬車在應天城顛簸的石板路上行駛。
車廂內。
葉修閉目養神。
寧紅夜端坐對面,雙手置于膝上,眼角的余光卻不由自主地飄向葉修的側臉。
她的心,有些亂。
一個時辰前,她分明看見黃埔玲瓏隨少主進了雅間,可出來時,卻只有少主一人。
而他臉上,分明帶著一絲……滿足?
沒吃過豬肉,難不成沒見過豬跑嗎?
那位黃埔小姐,莫不是已經……
寧紅夜櫻唇幾度微啟,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她有什么資格問?
以什么身份問?
一個護衛……
而已。
“有什么想問的嗎?”
葉修的聲音陡然傳來,打破了寧靜。
他依舊閉著眼,卻仿佛能透視人心。
寧紅夜如受驚的小鹿,慌亂垂首:“沒……沒有。”
葉修緩緩睜眼,瞥見她無意識絞緊衣角的小手,唇角微勾。
“你撒謊時,總愛抓著衣角。”
寧紅夜:“……”
被抓包的羞窘瞬間涌上臉頰,耳根滾燙。
在葉修面前,那點心思無所遁形。
她咬緊下唇,仿佛用盡所有勇氣:“黃埔小姐她……”
葉修目光坦然:“她已經是我的女人了。”
盡管早有預感,但親耳確認,寧紅夜的心仍像被無形的手狠狠攥住!
以至于……
一股難以喻的酸澀與失落淹沒了她,仿佛有人在她毫無防備時,又一次搶走她視若珍寶,卻從未敢奢望過的東西。
她垂眸,車廂內陷入沉默。
許久。
寧紅夜才抬起頭,鼓起勇氣迎向葉修一直落在她身上的目光:“我……”
“吁——!”
車外陡然響起瞎乍浦勒馬的嘶鳴。
馬車隨之一頓,將醞釀的情緒生生打斷!
“怎么回事?”葉修揚聲問道。
瞎乍浦困惑的聲音,隨之傳來。
“少主!前面乃是天詩樓門口!”
“不知道為何,人山人海堵得水泄不通!”
“聽他們嚷嚷,好像跟您……有關?”
“跟我有關?”葉修挑眉,眼底掠過一絲詫異。
天詩樓是詩社之外,京城文人墨客第一風雅之地,跟他這“廢皇子”有何干系?
“嗨!可不是嘛!”
瞎乍浦的聲音帶著十二分的不信。
“那群酸書生喊著什么‘詩仙臨世’,說您就是那作出傳世名篇的‘詩仙’!”
“嘿!就您那殺人不眨眼的狠勁兒,哪點像會吟詩作對的酸秀才?”
“這不是瞎胡鬧嘛!”
葉修的臉一黑:“老子就不能文武雙全?”
瞎乍浦被噎了一下,小聲嘟囔。
“能是能……但屬下更信母豬會上樹……”
“行了!少廢話!”葉修沒好氣地打斷他,“改道!繞路!”
“是!少主!”瞎乍浦應聲,瞎子摸馬調轉方向。
一直沉默觀察著外界的寧紅夜,黛眉微蹙,清冷的眸中閃過一絲警惕:“少主,有點不對勁。”
少主確是詩仙,但知者寥寥無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