汑c葉蘭如遭雷擊,腦中一片混沌,心神幾近崩潰!
原來如此!
那個混賬東西,就是算準了這一點,才故意暴露身份?!
她無論如何也想不到……
那個前朝孽種,居然有那么重的心機!!!
葉蘭怒急攻心,喉頭腥甜上涌,一口鮮血險些噴出。
“那我……難道就這么算了?!”
這滔天恨意,叫她如何能咽下?
“皇姐息怒!”
葉昭一把扶住搖搖欲墜的葉蘭,眼中寒芒乍現,恨意滔天,“那惡賊害你淪落至此,此仇不共戴天,必要他付出代價,最慘重的代價!!!”
葉蘭的聲音極為嘶啞,帶著一抹刻骨的怨恨:“那你說……如今還能如何?”
“如何?”
葉昭臉上掠過一絲猙獰,卻未直接作答,只是攙扶葉蘭登上馬車。
然后。
待車廂隔絕了外界,他面上的陰鷙才再無遮掩。
“借刀殺人!”
“北宸使團……便是現成的那把快刀!”
“葉修攪黃了他們的謀劃,這仇,結得夠深了!”
“皇姐,我們便與北宸聯手!”
葉蘭悚然一驚,眼底涌上驚懼:“與……與北宸聯手?你瘋了?這是通敵叛國,一旦敗露……”
“敗露?”
葉昭粗暴地打斷她,眼中只剩下孤注一擲的瘋狂,“他們如今最恨的,正是壞其好事的葉修,敵人的敵人,便是盟友……這是鏟除那孽障,唯一的機會!”
葉蘭呼吸急促,驚疑不定:“你……打算怎么行動?”
葉昭湊近,聲音壓得極低,冷冷一笑。
“三天后,皇家冬狩!”
“為弟會‘體恤’北宸使團,邀其共襄盛舉。”
“同時,也會以‘皇室血脈,同沐天恩’的名義,特意邀請我們那位好八弟……一同前往!”
“屆時,在那莽莽山林深處,流矢無眼,猛獸無情……”
“意外,總是難免,定叫他……有去無回!”
葉蘭腫脹青紫的眼皮劇烈一跳,隨之死死抓住葉昭的衣袖,從齒縫里擠出低吼:“他……必!須!死!”
……
翌日清晨。
葉修在小院角落支起石臼,將寧紅夜昨日采購,命人扛回來的幾捆甘蔗洗凈去皮。
他動作麻利,將一節節蔗桿塞進石臼,讓兩個力大無窮的虎狼錦衣輪流掄起木槌,反復捶打。
“大坤的糖……”
葉修看著飛濺的汁液,暗自搖頭。
“嘖,不是稀得像水的飴漿,就是價比黃金的蜂蜜,再不然就是帶著怪味的粗石蜜塊。”
“連點像樣的細砂糖都沒有,甜度也不夠,還貴得離譜,打仗運糧都嫌占地方!”
“果然……想要豐衣足食,就得自己動手!”
待甘蔗榨干,葉修遣散虎狼錦衣,獨自將渾濁的蔗汁傾入陶罐,架在簡易灶上。
火舌舔舐罐底。
他耐心撇去浮沫,精準控制著火候。
水分蒸騰,汁液漸稠,色澤轉為金黃,翻滾著細密的氣泡,一股奇異的焦甜香氣彌漫開來。
寧紅夜跟王允等人被香氣吸引,紛紛圍攏過來。
見火候差不多了,葉修便示意王允撤去柴火。
隨后。
他將濃稠滾燙的糖漿,倒入一個鋪了細密竹篩的淺木盤里。
等取過幾根削尖的竹片,在糖漿尚未完全凝固時,他手腕翻飛,快速切割,刮動……
寧紅夜等人正看得一頭霧水,奇跡卻發生了!
原本粘稠的一團,在葉修精妙的動作下,漸漸析出無數細小的晶瑩顆粒,如同最純凈的金色細沙,鋪滿了盤底。
細砂糖,成了。
葉修用小勺舀起一點,唇角微揚:“各位嘗嘗?”
寧紅夜聞,心中好奇更甚了。
每一次葉修搗鼓新物事,總能給她帶來震撼。
這一次……
直覺告訴她,也不例外!
于是。
她伸出纖指,小心拈起一小撮糖粒,含入口中。
顆粒瞬間融化!
一股猛烈!純粹!毫無雜質的甘甜,如同洶涌的浪潮,在她舌尖轟然炸開!
這甜度遠超蜂蜜的溫潤,更是將飴漿和石蜜甩出了十八條街!
她清冷的面容瞬間凝固,眸中滿是難以置信的驚愕,下意識地抿緊了唇瓣……
果然!
上一次是鹽,這一次是糖!
少主所為,看似微小,卻每每如驚雷撼世!
王允也小心翼翼嘗了一點,眼睛猛地瞪圓:“這……這甜!少主,這……這是金子啊!”
他繃不住了!
他腦中甚至閃過無數念頭……
軍糧保存!
醫藥配伍!
乃至掌控某些權貴的命脈!
此物一旦量產,價值難以估量!
就連旁邊的瞎乍浦嘗過后,更是激動得語無倫次。
“甜!甜到心坎里去了!”
“比俺過年啃的飴糖塊甜一百倍!”
“這真是糖?這他娘的是神仙吃的吧!!!”
掃過眾人震驚失語的模樣。
葉修隨手捏起一點糖粒,任由其在指尖如流沙般滑落。
“嗯,純度尚可。”
“給某些‘貴客’準備的‘糖衣’,總算有像樣的材料了。”
眾人面面相覷。
對“糖衣”一詞,仍是云里霧里……
難道是糖制的衣服?
那玩意……能穿???
恰在此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