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趙麗娟的微笑,趙醒民和他哥哥也是跟著笑了起來,不過笑著笑著,他們都掉下了眼淚。
趙佑亮在旁邊也想說點什么,可他終究還是沒有說出口。
我看著趙麗娟就說:“你肯顯身,說明你還是講道理的,我也不會太過為難你,你現在來說說,你為什么不肯走吧,還要回來給你父親送陰財,還想著帶他走。”
趙麗娟聽到有關趙佑亮的事兒,臉上的笑容也是僵住了。
隨后她的笑容消失對我說:“我給他錢,是不想他找我的兩個弟弟要錢,我帶他去地府,也是因為如此,他根本不配做父親,他,他太自私了。”
趙麗娟還是沒有說出太過難聽的話。
趙醒民此時就說:“他不是自私,而是畜生,不對,他是畜生不如,我媽就是他給逼死的。”
趙佑亮那邊趕緊否認:“不是我逼死的,不是我……”
我回頭瞪了趙佑亮一眼:“閉嘴。”
趙佑亮這才不敢吭聲。
我再看向趙醒民說:“你盡量也不要開口說話,我現在需要消解的是你姐姐身上的怨氣,讓她可以安心去地府,若是這些事兒,不是她親自說出來,那效果就會差很多。”
“另外,如果你姐姐在陽間滯留的太久,萬一出了點什么情況,那她就要魂飛魄散,消失在六道之外了。”
趙醒民點了點頭說:“我希望我姐姐能夠好好的走,人間這邊的事兒,她不用操心,我和我哥都會照顧好自己的。”
我點了點頭,然后看向趙麗娟說:“對趙佑亮的怨恨,你可以盡情的說,等你說完之后,你所擔心的事情,我會給你一個滿意的解決方案。”
趙麗娟看著我就說:“好,但是我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說,我能隨便講嗎?”
趙麗娟的邏輯還算是清晰。
我點了點頭,她便繼續說:“從我記事開始,家里的事兒,莊稼地里的活,基本都是我媽自己干,我爸就算下地,也是打打秋風,根本不會認真干活。”
“另外家里的錢,基本都被他喝酒,打牌花掉了,我們家里的人,一年到頭都沒有一件新衣服,哪怕是過年的時候,我媽也是把往年的衣服縫縫補補給我們穿。”
“我媽的苦,我從小就看在心里。”
“在小學的時候心里就發誓,以后我一定努力賺錢,讓我媽過上好日子。”
“可在我上初二的時候,他……”
說著,趙麗娟指了指趙佑亮,趙佑亮趕緊往旁邊躲。
我就說:“你躲也沒用,你再躲,她指的人也是你。”
趙麗娟繼續說:“那會兒我小弟才四歲,我記得是一天晚上,我媽做了飯,我們正在家里吃飯,我爸打完牌回來,而且還喝的醉醺醺的,可能是那天輸的錢比較多,他的心情很差,回家之后,他就開始發脾氣,砸東西,還把我媽,還有我們三個孩子給打了一頓。”
“我媽被打的臉都腫了。”
“他打完我媽,消了氣,在家里吃了點飯,找我媽要了點錢,就又去打牌了。”
“我記得我媽說,那是給我的學雜費,還有買校服的錢。”
“可我爸不聽。”
“他又把我媽打了一頓,就走了。”
“我媽那天把我們三個哄睡著之后,就出了門,我當時醒了,想要跟出去,我媽就說,讓我回去睡覺,她去找我爸回家。”
“我當時也沒有多想,就回去和弟弟們睡覺了。”
“再后來的事情,我腦子都是空的,我就聽村里人說我媽死了,跳進村后面澆地的池塘里給淹死了。”
“我只記得那些天,我和弟弟們哭的很厲害,我爸也是好些天沒有去打牌、喝酒,不過他也不理我們,每天對我們還是打罵。”
“從那個時候起,家里的活基本就是我們三個孩子在做。”
“因為我爸好吃懶做,家里的地全都租給別人種,他把換來的錢,再去喝酒打牌。”
“后來我們上學買筆和本的錢都沒有了,我小弟長了個子,大點的衣服和鞋子也沒有。”
“后來初三我就沒有再讀了,直接出去打工,我跟著村里的幾個大人去了省城,開始我在一個掛面廠給人包掛面,一個月三百多塊錢,從那個時候起,家里的開銷基本都是靠一個人。”
“我爸開始的時候,把我寄回去的錢全都花了,我就威脅他說,如果他不管我兩個弟弟,我就不會再給他寄錢的。”
“雖然他克扣不少,可我弟弟學習的筆和本,還有衣服、鞋子總算能換一些了。”
“哪怕是最便宜的,他們也很知足的,我每次廠里放假回家的時候,他倆都會膩歪在我身邊,抱著我半天不肯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