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時愿眼神無波,謝君珩歸你。
謝驚淮瞳孔猛地一縮!
這還是那個曾經在瞳瞳住院搶救時,不眠不休守在病床邊,年復一年吃素,去廟里一跪一叩首佑瞳瞳平安的姜時愿嗎?
兒子是她全部的希望,她身上掉下來的肉,她說不要,就不要了?
謝驚淮周身森寒,胸膛一起一伏,我真是高看了你,你果然如你父親所說,是個只顧自己,冷心冷血的人。我以為你多愛瞳瞳,現在看來,你是在籠絡人心,演戲給我看嗎?
姜時愿嗤聲笑了,心尖卻傳來一絲刺痛。
她的父親,厚此薄彼,無論在家里還是在外,都是用貶低她的方式襯托林芷歆的優秀。
其實,她并不在意那些。
在母親去世的那一刻,她就沒有父親了。
可她和謝驚淮五年夫妻,同床共枕,為他生子,為這個家操持。
別人不懂她,詆毀她,誤會她,可他怎么能這樣輕而易舉地否定了她所有的努力和犧牲?
是啊,我演五年了,我演夠了。
姜時愿注視著男人冰冷無情,卻又曾令她無比沉迷的鳳眸,終于問出了藏在心底整整五年的問題,你現在是不是很后悔?如果當初娶的是林芷歆,就好了?
半晌的緘默,壓抑,窒息。
如今看來,當初選擇芷歆,確實要比你強。
謝驚淮薄唇冷謔譏誚,最起碼,她不會說出連兒子都不要了這樣的話。是個女人,都不可能說出這種話!
姜時愿再度笑了,這一次,她笑容泛著苦澀,卻還是很漂亮的。
離婚協議書,盡快簽字吧。
姜時愿一把拎起行李箱,背影清冷地離開。
謝驚淮高大的身軀站在原地,攥緊了拳,抑住氣憤的情緒。
他不知這是姜時愿欲擒故縱的把戲,還是她來真的。
但,他不可能去挽留她。他的身份,他的自尊心都不許他這么做。
而且,他不信她真的敢離。
姜時愿沒這個膽,離開了他,她也無法在京市立足!
這時,手機鈴聲作響,秘書韓敘電話打了進來:
謝總,我已經聯系了那位專供謝家的珠寶商,他說手里沒好貨了,最新一批貨最快也得下周才到。看來您為太太準備的生日禮物,得延后幾天了,不過我會催促的。
不用催了,我不送了。說完,謝驚淮掛斷電話。
原本,他想的是先送姜時愿一個小玩意,意思一下,過后再補個像樣的送她。
現在看來,那女人,根本就是不知好歹,配不上他花的心思。
謝驚淮憤然坐在沙發上,長腿交疊,打開牛皮紙袋,抽出離婚協議書。
上面,規規矩矩簽著姜時愿的名字,白紙黑字蟄人眼。
下一秒,當啷一聲——
姜時愿的婚戒從袋子里掉出來,墜落在地,散發著幽幽的光。
幼稚!
謝驚淮舌尖抵了抵腮,將離婚協議書撕得粉碎,薄唇一抽,姜時愿,玩兒欲擒故縱?你覺得,我會吃這套?
。。。。。。
姜時愿剛走到客廳,就聽見瞳瞳雀躍稚嫩的聲音:
歆歆小姨晚安~小姨睡覺覺的時候也要戴著我送你的生日禮物喔~!
瞳瞳晚安~
林芷歆的聲音柔軟嬌甜,是孩子聽了覺得有親和力,男人聽了會春心蕩漾的那種,對了瞳瞳,今天是你媽媽的生日。
你有給她準備生日禮物嗎?
每天上學,很累很累的,我哪兒有空呢。再說媽咪今天那樣欺負你,我才不要給她禮物呢!
這時,瞳瞳聽見背后傳來了腳步聲。
他回頭,看到姜時愿拉著行李箱,步履匆匆地從他面前走過。
連看都沒看他一眼。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