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明儒此時異常冷靜:“金玉希,代表團的名額已經沒有了,你記得給家屬院的人澄清。”
“如果你不澄清,就由我親自出面。”
金玉希:“不,你不能這么殘忍!現在整個家屬院都知道了曉白要加入代表團,這時候反悔,你這不是要把她逼死嗎?”
蘇明儒:“我都沒答應,哪來的反悔這么一說?”
兩人的話音剛落,門口傳來杯子的碎裂聲。
蘇明儒和金玉希齊齊色變,沖出門。
何曉白直挺挺的站在那里,面若金紙。
……
時櫻的生活豐富起來。
早晨起來練槍,中午學習,晚上在空間內卷。
這份規律,直到邵承聿知曉她分到了房子,才被打了個岔。
這人不聲不響,竟自己做主,定下了一整套新家具,趁時櫻不知情的情況下,指揮著工人直接給送到了新家門口。
瞅著門口碼放得齊整、透著簡約大方的新桌新椅、柜子床鋪,時櫻是真愣住了。
邵承聿挑東西的眼光很好。
樣式不花哨,卻經得住看,放哪兒都合適。
但這加起來也是一筆不小的錢了,時櫻不想白占這個人情。
“同志,這些能退不?”
小哥一臉為難:“同志,要是尋常款式,咱廠里那是供不應求,您退了我二話不說拉走。可這批不一樣啊!”
“訂貨的那位男同志,專門請廠里的老師傅給改了細節,算得上是半定做的活兒了。我們收回去也只能當處理品賣,虧大發了,真沒法退。”
“改細節?”時櫻心頭一動,這才俯身細瞧。
她伸手按了按一把靠背椅的坐墊,發現它比供銷社賣的四腳椅子明顯矮了一小截,坐墊鼓囊囊、軟乎乎的。
再看那張寬大的寫字臺,臺面下頭嵌著一個巧妙的小立柜。
拉開一看,里面不是空蕩蕩一個大腔,而是嚴絲合縫地分成了上下兩層薄屜,每一層的高度,不多不少,正好能放下書本。
時櫻胸口莫名有些發暖。
“別琢磨著退了。”
邵承聿不知何時已經挽起袖子,出現在身后。
時櫻半是開玩笑道:“哥,你攢了這么多家具票全給我用了,以后你娶媳婦咋辦?”
邵承聿漫不經心的將床板安置好,挽起的袖子下肌肉青筋繃起:
“你一個就夠我折騰了,再加上其他人,消受不起。”
時櫻摸了摸鼻子。
記分臺的四個腿,現在就剩兩個腿還好著,頑強佇立在靶場。
她像是跟“腿”杠上了似的,子彈沒落在把上,不是打到旁邊樹樁,就是打在支撐靶子的“腿”上。
邵承聿都沒脾氣了,都琢磨著要不要讓教她使用手榴彈。
直到,有一次她打出了四環的好成績。
中午吃飯時,邵承聿破例給她加了個紅燒肉。
時櫻:“那我攢夠了家具票還你。”
邵承聿下午還有訓練,將家具安頓好,就跟著小哥走了。
時櫻留下來收拾殘局,隔壁的季陶君將發生的一切盡收眼底。
季陶君一生撲在科研上,無兒無女,最理解不了的就是年輕姑娘把心思花在“搞對象”上。
在她看來,時櫻明明是棵好苗子,結果呢?轉頭就和那個臭當兵的拉拉扯扯,還收人東西,簡直浪費天賦!
季陶君倚在門框上,就等著時櫻給她個解釋。
誰知時櫻只是禮貌地朝她點了點頭,客客氣氣叫了聲“季老師”,腳步都沒停,就那么…走了?!
季陶君關上門,覺得要多喝幾粒降壓藥了。
噠噠噠——
門外的腳步聲去而復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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