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八爺家已經很干凈了,時櫻還是走個儀式,用長掃帚清理屋頂墻角灰塵,諧音“撣陳”,寓意除晦迎新。
緊接著,將提前腌好的腌雞鴨、豬肉、鰻鲞翻出來。
原本是懸在屋檐上,但考慮到有積雪,只能放在小桌子上曬一曬。
時櫻用帶回來的狍子肉煮了一大鍋肉湯,配著被高湯吊入味的蘿卜,別提多鮮美。
吃完飯,惠八爺就催她出去買年貨。
說實話,到了年關,這年貨基本上都售罄了,要買也買不到什么。
但惠八爺提了好幾次了,時櫻就只能跟著。
安亭路這邊是一片別墅群,好多干部都住在這,基本上都相互認識。
惠八爺一出去,就立馬有人給他打招呼。
每當這時,他就會笑呵呵地說:
“老趙啊,你家小子今年不回來過年?到時候上我家來,咱們爺倆喝兩盅!我家櫻櫻給我提了兩瓶好酒。”
“老王啊,你家那醬牛肉腌得咋樣了?可別藏著掖著,到時候分我家點,我把櫻櫻給我帶的血腸、臘肉給你送一點。”
時櫻懂了,這是炫耀來了。
這小老頭傲嬌的表情簡直要樂死人。
來到百貨大樓轉了一圈,該賣的基本上都賣空了。
爺倆揣著錢,花不出去,買了幾兜子糖回來了。
二牛哥看到那些梨膏糖都笑了:“您這是要把糖當年夜飯吃啊。”
惠八爺瞪了他好幾眼。
在天徹底黑之前,時櫻溜出去打了幾通電話。
過了年,各家各戶都忙著走親戚,還有各種事,她也怕找不到見證人。
還有整個環節中最重要的人——邵承聿。
不過,邵承聿在執行任務。時櫻不確定他有沒有時間。
先打電話問問。
從蔣鳴軒那要到聯系方式,時櫻照著他給的號碼撥通了電話。
“這里是第四軍醫醫院。”
時櫻:“喂,你好,我找邵承聿邵團長。”
“稍等。”
醫院內。
醫生扶了扶眼鏡,感慨:“我還是第一次見骨折后恢復這么好的飛行員,你的康復鑒定通過了。”
這點,邵承聿毫不意外。
在黑省時,那邊的醫生就說他的傷口恢復的很快。
旁邊的小戰士問:“邵團。要我現在給你安排復飛鑒定嗎?”
復飛鑒定需要上機。
邵承聿點頭:“越快越好。”
“邵團,有你的電話。”
邵承聿眉心皺了下,又聽那衛生員說:“是個女同志打來的。”
他眉心瞬間舒展,向周圍人說:“我先去打個電話。”
電話那頭傳來熟悉的聲音,時櫻回神:“承聿哥,你明天有事嗎?”
“有。”復飛鑒定安排在明天。
時櫻:“那算了,哥,你先忙吧,我再想想辦法。”
邵承聿:“什么事。”
時櫻有些郁悶:“就是我要認個干爺爺,沒有家人做見證,覺得有些不太正式。”
邵承聿:“地點時間。”
時櫻一愣:“你不是說有事嗎?”
邵承聿:“剛剛通知,取消了。”
時櫻:?
這么巧嗎?
旁邊的小戰士大眼瞪小眼,硬著頭皮提醒他:“復飛鑒定我報上去了,要想取消的話有些麻煩。”
邵承聿掐了電話:“就先這么說定了。”
掛了電話后,他抬眼看向旁邊的小戰士:“不耽擱別人的試飛,給我安排今晚的復飛鑒定。”
醫生反應過來:“不行,你已經三個月沒上飛機了,晚上飛行難度本來就比白天高。”
邵承聿聲音淡漠:“連這點難度都克服不了,復飛鑒定通過了也是廢物。”
“……”
……
時櫻將認干親的打算告訴了二牛哥,二牛哥高興的說:“八爺肯定開心,我幫你聯系人。”
大年三十一早上,惠八爺照例出門晨練。
就看到門口圍了一大堆人。
周局長打趣道:“八爺,這天都快亮了,您孫女還沒起床呢——”
惠八爺聽到這聲孫女,下意識往樓上看了一眼:
“什么孫女不孫女,別亂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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