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豬的過程十分順利,青壯年按豬,屠夫手法嫻熟。
就在這時,張玉梅扯著王曉玲走了過來。
王曉玲的臉上寫滿了驚懼,嘴唇微微顫抖。
“媽,媽,我不去,我怕殺豬!”
白刀子進紅刀子出,血花四濺的場景讓她渾身發抖,不敢靠近半步。
但張玉梅還是拉著王曉玲往殺豬匠身邊拽,嘴里念叨著:“怕什么?
你的手腫得跟個饅頭似的,要是被熱豬血噴一下,就能剜掉凍瘡的根兒了。”
說著,她又看了一眼權馨,見她兩只手潔白潤滑,沒有一點凍瘡的影子,就又拉住了一旁的馬玉芳。
“你也來,噴一下手就不癢了。”
馬玉芳怯生生地往后縮,像只受驚的小鹿,卻被張玉梅一把拽住胳膊。
村里人都笑呵呵地看著滿臉驚懼的王曉玲和縮手縮腳的馬玉芳。
“別怕,這可是村里傳下來的秘方,保管有用。”
權馨一看,嘴角揚起一抹笑意,快步上前幫張玉梅穩穩牽制住了馬玉芳的手。
“放心,殺的是豬。”
馬玉芳心一橫,眼一閉,在刺耳的豬叫聲中,任由滾燙的豬血噴濺在凍得通紅的手上,那突如其來的溫熱讓她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氣,卻聽權馨在耳邊說:“忍一忍,等氣散了,來年就不怕凍瘡了。”
凍瘡發癢的滋味,可是很難受的。
權馨不知道這個辦法對治療凍瘡有沒有用,但看著村里人每到殺豬都要進行這個儀式,那還不如讓馬玉芳和王曉玲試試呢。
豬血的熱力緩緩滲入手心,馬玉芳顫抖著睜開眼,只見自己雙手沾滿暗紅,宛如兩朵血色雞爪,頓時嚇得僵在原地。
王曉玲見馬玉芳都試了,也咬著牙湊了上去,滾燙的豬血噴在手上時,她嚇得直咧嘴,卻也硬撐著沒有縮回手。
張玉梅看著兩人僵硬的身體,頓時笑得直不起腰來了。
“哈哈,你們兩個這膽子不行啊。
別怕別怕,等會兒干了那豬血一撕就掉,不用害怕。”
權馨也笑著拍了拍兩人的肩膀:“豬毛都拔干凈了,怕啥?”
滾燙的開水嘩啦澆過豬身,褪毛刮凈一氣呵成。
血沫在盆中凝結成暗紅的塊,熱氣裊裊騰空而起,與漫天飛舞的雪花相撞,瞬間化作一片朦朧的白霧。
不一會兒,三頭肥豬就被處理得干干凈凈。
村民們紛紛圍攏過來,目光緊緊鎖住那案板上新鮮的豬肉,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仿佛看到了生活的希望。
殺完豬,村里人熱熱鬧鬧地開始分豬肉。
凌富強站在中間,大聲喊著:“每家每戶都有份,按人頭來,老人孩子多給點。”
大家有序地排著隊,臉上洋溢著滿足的笑容,小心翼翼地接過一塊塊還冒著熱氣的豬肉,仿佛捧著整個冬天的溫暖。
有的立刻回家開始燉肉,有的則互相打著招呼,約著晚上一起喝酒慶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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