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鄭青云的情況,唐小舟自然是知道的。
那位美麗的盧記者,雖然唐小舟沒有正面接觸過,但從其他人的口中也聽說了對方的名字。
更重要的是。
唐小舟曾經給馮遠山當過秘書,無論是見識還是城府,都不是庫勒鄉這幫基層干部能夠相提并論的。
別人還在議論鄭青云那位記者女朋友多么漂亮的時候,唐小舟關注的卻是那個記者姓盧。
如今的省委副書記姓盧。
前任縣委書記馬援朝的兒媳婦,據說也姓盧。
有些東西,哪怕只是一點蛛絲馬跡,對于聰明人來說,都已經足夠了。
“哈哈,那好吧。”
唐小舟笑著說道:“那回頭有時間我請你跟弟妹吃飯,你說咱們倆搭班子這么久了,還沒請你去過我家里吃飯呢。”
“好。”
鄭青云沒有多說什么,點點頭答應下來。
唐小舟這么說完全沒有任何問題,他們兩個人如今算是蜜月期,伴隨著庫勒鄉民俗村的爆火,再加上鄉里今年玉米豐收,農產品加工廠的成績喜人,兩個人的之間的合作也愈發的流暢,鄉里的黨委會,沒有任何爭論。
哪怕就連縣長高義的心腹,那位黨委副書記周華,這時候也果斷選擇夾起尾巴做人。
原因也很簡單,一把手和二把手聯合在一起,任何敢挑戰他們權威的,那都等于是在作死。
更不要說。
鄭青云跟別人不一樣,縣委書記林振東不止一次在公開場合對鄭青云這個庫勒鄉的鄉長稱贊有加。
這種情況下,庫勒鄉的發展,當然是一片欣欣向榮之向。
跟唐小舟告別之后,鄭青云便讓王申把自己送到了縣里的火車站。
“老王,你把車開走吧。”
站在出站口,鄭青云想了想,對王申說道。
“啊?”
王申一愣神,隨即說道:“鄉長,要不然我也陪您在這接站吧。”
“沒必要。”
鄭青云卻擺擺手,隨意的說道:“我個人的事情,打個車就行,你回去吧。”
“好吧。”
王申見狀也沒有再說什么,便開著車離開這里。
他明白鄭青云的意思,這是不想被人詬病公車私用。
還是那句老話,有些事情,不上稱的時候可能二兩都沒有,但上了稱,重逾千斤。
…………
火車站門外,暖黃色的燈光被玻璃窗上的霧氣暈染得朦朧,空氣中漂浮著烤紅薯的甜香與廉價香水混雜的味道。
這是火車站的常態,人流量不少,來來往往的很是熱鬧。
鄭青云站在出站口,目光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逡巡,直到一抹明艷的紅色撞進視線。
盧文靜裹著酒紅色羊絨披肩,黑色大衣下擺隨著步伐輕輕擺動,足尖的細高跟在大理石地面敲出清脆聲響。
她脖頸間纏繞的米白色圍巾被氣流掀起一角,露出精致的鎖骨,耳垂上的珍珠耳釘在燈光下泛著溫潤的光澤。
“等多久了?”
她唇角噙著笑,呼出的白霧在冷空氣中凝成細小的冰晶,笑著對鄭青云說道:“這火車站比我想象中熱鬧,圣誕樹都支到安檢口了。”
鄭青云接過她手中的黑色鱷魚紋手提箱,金屬拉桿觸手可溫,顯然是被捂在懷中許久。
“平安夜前三天,外出打工的都趕回家過節。”
他側身避開抱著禮盒匆匆而過的情侶,笑著對盧文靜道:“天一賓館離這兒不遠,走路五分鐘,咱們溜達過去吧。”
“好。”
盧文靜微微點頭,倒是沒什么意見。
馬援朝從富民縣離開之后,她自然不可能繼續住在縣委大院那邊。
至于鄭青云的家里,她更不可能過去了。
盧大小姐還是很愛面子的!
那家伙都沒有邀請自己,她才不會送上門。
街道兩旁的路燈纏滿彩色燈帶,櫥窗里的圣誕老人戴著滑稽的紅帽子,玻璃上的雪花貼紙在寒風中微微顫動。
兩個人很快就來到了天一賓館。
鄭青云拿著盧文靜的身份證,幫她辦理了入住。
拎著皮箱走進電梯,來到三樓。
出電梯的時候,盧文慧忽然笑著說道:“我記得楊東方設局害你的地方就是這里吧,你現在帶女孩子來,就不怕舊事重演?”
面對她的調侃,鄭青云滿臉無奈,果斷選擇無視。
他刷開電子門卡,讓盧文靜先進房間,隨即問道:“倒是你,大老遠從省城跑來,就為了確認我有沒有栽在同一個坑里?”
房間里彌漫著淡淡的檀香,落地窗外的霓虹將盧文靜的身影剪成流動的光影。
她隨手將披肩搭在真皮沙發上,從手提包里抽出文件袋,黑色美甲在暖光下泛著珍珠母貝的光澤。
“我只是好奇而已。”
她修長的手指劃過文件邊緣,隨即說道:“你聽說了么,你那個前女友,被判了一年。”
鄭青云一愣神,這個事情他還真不知道,隨即搖搖頭道:“這個我不清楚,主要我也沒細問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