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慧點頭又搖頭,悶悶地說:“我抱周籍,他用玩具打我。”
客觀陳述事實。
“對他而,我是個陌生人。”
她沒把對白悅妍的懷疑說出來。人都死了,死無對證,盡管那種可能性是百分百的。
肖神把她按坐在沙發里:“我看看。”
他撕開創口貼。
皮破了一點,鼓了個包,像長了只角。
獨角獸。
肖神壓下快要翹起來的唇角,手指摁了摁,明慧疼得嘶一聲,避開他的手:“你干嘛,很疼的。”
肖神不知道怎么安慰她,也沒必要。
從她答應做周籍母親那天開始,她應該就想到這個媽不好當。
肖神拿了一張新的創口貼要給她貼上,明慧又一次躲開:“不想貼了。”
她撥弄兩下劉海,將額頭遮住,立起身:“我去做晚飯。”
公館的廚房沒怎么用過,鍋碗都是今天才送來的,明慧簡單收拾一下。
她將食材放到水池里浸泡,想到曾經在網上見過什么果蔬凈化機,打開某寶搜索。
肖神進來:“干什么呢?”
明慧把手機給他看,嘴里嘟嘟囔囔:“超市的有機菜也不是完全無農藥,小孩子……”
她自己無所謂,蔬菜浸泡半個小時就當已去除農藥殘余,不過現在的媽媽好像都特別講究。
明慧做過功課,養小孩挺麻煩的。
肖神以為她是為自己,卻沒想她在為孩子考慮。
這就進入角色了?
心里突然不舒服。
他想到前天她吃避孕藥,那干脆利落的勁頭,一點都不想生要他的孩子。
雖然他當時也不想要,可人心就是復雜、反復。
尤其有了比較之后,就覺得有落差。
好在肖神不是鉆牛角尖的,很快就調整好自己的心態。
他淡然地抽走她的手機:“周家在東郊有農場,每天新鮮蔬果進城,不用你操這個心。”
明慧挑了挑眉毛,壓根兒沒留意到肖神剛拐過的九曲十八彎。
“哦,我都忘了。”
她不住周家老宅,周家的農場也不往通江路的別墅供應蔬果,平時都是她自己采買的。
肖神拿著她的手機出去,丟下一句:“不用做晚飯了,隨便煮碗面吧,我餓了。”
明慧撇撇嘴,拿了口鍋倒入水。
本以為他的隨便只是煮一碗方便面,卻發現今天送來的東西中,根本沒有那種速食食品。
沒有方便面,連掛面也沒有,只有面粉。
明慧對著一袋子小麥粉。
她不是北方人,不會做面食,倒是想起來小時候的事兒。
她臨時去孟家蹭晚飯,飯不夠,孟葭媽媽用小麥粉做田雞頭,放在泡飯里面一起滾熟。
沒米飯,明慧只做了一小鍋田雞頭,里面加了青菜和肉絲。
端出來,肖神還在工作,抽空瞥一眼冒著熱氣的湯鍋,抬頭看了看明慧:“這是什么?”
明慧擺放碗筷,即使不賢惠也依然保持臉不紅心不跳的理直氣壯:“我不會做面。這是田雞頭,你將就著吃吧。”
她舀了一碗遞給他。
肖神擰著眉毛瞅著碗里不規則的灰不灰白不白的面疙瘩:“田雞頭?”
聽起來挺恐怖的名字,超出他的理解范圍和見識。
明慧餓了,卻還耐著性子跟他講解:“就像老婆餅里面沒有老婆,田雞頭也不是青蛙的腦袋。這是我跟孟葭媽媽學的,她說這在她老家那兒叫田雞頭。”
隨手揪的面團,開水煮一會兒就熟,做起來比手搟面什么的不要方便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