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慧不喜歡周家兩口子,可站在女人的角度,還是把周顯崇鄙夷了一遍。
周夫人那張臉,年輕時也是個大美人,還給他生了個兒子呢。
生育過的女人本來就比未育女性老得快。
她又感慨男人都涼薄自私,不是個東西。
她東想西想,恍惚間聽到有人在叫她的名字,回過神來看去,保姆已然在收拾餐桌,周夫人等那三人已移步客廳。
“少奶奶,夫人在叫你過去呢,你就這么干坐著,事情也不能解決了呀。”管家太太就立在明慧身邊,說得好像明慧在害怕責罰,刻意躲避。
她把明慧搗了半天沒吃完的半碗粥抽出來,遞給保姆。
明慧吃多了,那半碗粥本來是吃不下的,但管家太太又欺負人,明慧把碗又從保姆手里奪了過來,往嘴里塞一口,然后裝作不小心手滑,碗就摔在腳邊兒上。
啪一聲,粥水四濺,小半碗粥灑在管家太太的絨面半高跟鞋子上。
“哦,不好意思,手滑。”明慧淡淡掃她一眼,施施然地走向客廳,明顯感覺到管家太太在瞪她的后背。
明慧翹了翹唇角,壓根沒把她放在心里。
客廳與餐廳隔開十幾米,但摔碗的聲音這邊也能聽到,周夫人冷冷看她一眼,臉色更嚴肅冷厲幾分。
黎珺嫻坐在單人沙發里,似笑非笑地瞅著她,擺了一張看戲的嘴臉。
明慧神色泰然,左右看了看,在另一張單人沙發坐下了。
她說:“管家太太剛剛說什么‘事情不能解決’,什么事情呀?”
周夫人嚴厲盯著她,開口的卻是黎珺嫻。她還是擺著一張笑臉,對周顯崇說:“周總,昨天銷售部和公關部的搞團建,去了沁園。公關部的人回來后問了我一件事兒,您猜是什么事兒?”
周顯崇喝了口茶,有些不耐煩:“什么事你直接說。”
黎珺嫻說:“沁園那邊的員工私下在議論,問沁園是不是換老板了,他們擔心丟飯碗。”
明慧吃著乒乓球大的車厘子,聞眼珠子微微動了下,接著面不改色地吃完剩下半個,抽了張紙巾慢條斯理的擦嘴擦手。
周顯崇陰沉著臉看向周夫人:“周曄的五七都沒還沒過,你就賣了他的產業?”
周夫人面色鐵青,憤怒懟了過去:“周顯崇,你要不要聽聽你在說什么,我兒子留下的產業,我怎么可能賣了!哪怕是一粒紐扣,我都不可能弄丟!”
明慧抿著唇角,雙眼盯著雪白的紙巾。上面沾著車厘子的汁水,血一樣紅。
她不緊不慢地將紙巾折疊了兩次,聽到黎珺嫻說:“周總,周夫人,我說的換老板,不是說俱樂部賣了,是……”
她拖長了聲調,明慧抬眼看過去,正跟她的狐貍眼對上。
“是什么?”周顯崇在老婆那里挨了一頓懟,脾氣更不好了,連情人也一起罵,“你能不能一次把話說完,一句話歇三歇,你是沒吃飽飯,還是快死了吊稍氣呢!”
黎珺嫻顯然要比周夫人沉得住氣,被罵了也不紅眼圈掉眼淚,沉著說道:“俱樂部的人說,小周太太是新任老板,她還準備把阿日泰提拔起來做總負責人,要把原來的經理撤了。”
“這不,那經理擔心丟了飯碗,天天提心吊膽的,差點把公司的團建日給忘記了。”
周顯崇瞇起了眼,看向明慧:“你,俱樂部的新老板?誰任命的?”
他又看向周夫人。
周曄的遺產都拿捏在周夫人的手里,周顯崇沒多余心思關心,但卻不是周夫人想怎么弄就這么弄的。
周夫人跳了下眉毛,怒道:“我沒有!”
“昨天下午周彩霓氣沖沖地來找我,說她跟朋友去俱樂部騎馬,她們玩過后,經理不肯給她們免單,說換了老板,不敢隨便做主。彩霓在朋友面前丟了面子,跑到我跟前哭。”
她瞪著明慧,厲聲質問:“你說,你是怎么到處宣揚,那家俱樂部怎么就是你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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