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括孔醫生在內，都愣住了。

因為他們還沒遇到過這么牛的家屬。

從談舉止判斷，覺得江林不好糊弄，孔醫生只好妥協，“最多兩天！”

然后，帶人離開。

江林上前將孫東清扶起，說道：“叔啊，別動不動給人家下跪！我們不欠錢，他們沒有權利強制海州出院！”

“如果我們告到衛生局！孔醫生他們都得受處分！”

“俺不懂！多虧有你！”孫東清憨厚地抹了把腦門，主要是太實誠，腦門都腫了。

中午時候，江林想起小妹江綿綿，到中藥鋪抓了些刺五加，隨后買了些米飯，雞蛋，本想買份紅燒肉，還得去國營飯店，嫌太遠就沒去。

嗯？剛到醫院大門口，迎面碰見一個熟人，居然是馮婉如。

“小林，你怎么來醫院了？”顯然，冷不丁見到江林，馮婉如有些意外。

“我看望病人，婉如姐，你呢？”難道她來看余輝？還沒出院嗎。

馮婉如嘆口氣，“余輝的傷口感染了！醫生建議截肢，不然，危及生命！”

“真讓人頭疼，他老家不在這兒，身邊也沒親人照顧！”

“唉，年紀輕輕，要是失去一條腿！這輩子毀了！”

還借給他五十塊錢呢，要是成了殘疾，找不到工作，怎么還？想到這兒，江林說道：“帶我去看看！”

“見到我的時候哭得稀里嘩啦！他不想失去腿，等會你勸勸他！”

馮婉如一邊說著，一邊帶江林去病房。

所謂的外科病房，是一排平房，住院的病人比較少，余輝跟孫海州一樣，獨占一間病房。

殊不知，這年代連吃的都沒，更沒錢到縣醫院看病。

“江……江先生！”看到江林，余輝眼里閃過一抹異色，以為江林來要錢的，急忙解釋：“我現在沒錢，等我掙到再給你！”

江林愣了一下，隨即笑著擺手，“你別誤會，我是單純的來看你！”

“讓我看下傷口！”

聽他這么一說，余輝松了一口氣，帶著哭腔道：“感染了，醫生讓我把小腿鋸掉！我不想變成殘廢！”

當江林把紗布拿開，一股惡臭撲鼻而來，刀口還沒愈合，有膿水往外溢。

送到醫院后，估計沒有清創干凈，以現在的情況，必須手術，把壞死的肌肉割掉，清創，興許還能保住腿。

“不要太悲觀！腿能保住的幾率非常大！”

余輝頓時來了精神，他最喜歡聽這話了，隨即眼神又黯淡下來，喃喃道：“你又不是醫生！不用安慰我，在腿與生命之間，只能選擇保命！”

“余輝，考慮好沒？傷口感染那么嚴重，不能再耽誤了！到時候怕是連命都保不住！”

一名中年醫生走了進來，“這就是怕花錢的代價！現在好了吧？不但要花更多錢，而且腿還保不住！”

江林疑惑不解，問道：“什么意思？我沒聽懂。”

中年醫生搖搖頭，“你是他什么人？”

“朋友。”江林應道。

“你們都不知道關心他，做完手術第三天，他怕花錢，不讓打消炎針！結果感染了吧。”當醫生說出實情，馮婉如忍不住把余輝訓斥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