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你……”話到了嘴邊，陸傾亦卻不知道要怎么說下去了。

說恨他，那她為什么還要為他做這些事情？

說不恨他，可每每想到這個男人對自己做出的事情，她就恨不能再給蘇慕洵一刀才好。

“先去洗澡吧。”陸傾亦岔開話題，上前扶著他往浴室那邊走。

進去后，又小心翼翼地扶著他坐在了椅子上。

只是蘇慕洵一光著身子，身上的那些傷口無可避免地暴露在了她的眼皮子底下。

從小腹到胸口的傷雖然已經新長了皮肉，但看著還是沒有怎么恢復好。

“我就簡單幫你擦擦吧。”

蘇慕洵沒作聲，由著陸傾亦動手。

她先給他洗了頭，手指穿透濡濕的頭發，剛準備替他抓了抓頭皮，可是一動手就看到指縫間的發絲隨著水流落在了地上。

陸傾亦眼前突然一恍惚，也不知道是浴室里的水汽太重，還是她真的哭了。

陣陣濕意涌出眼眶，握著蓮蓬頭的手下意識緊了不少。

當下生硬地笑了一聲，“沒想到我還能看到你禿頭的一天。你看你，壞事做盡了吧！”

“嗯。”蘇慕洵不反駁。

“為什么一直采取保守治療，為什么不聽醫生的話？”

“嗯。”又是這句話。

“江淮說，你再這么折騰，就只能活半年的命了。蘇慕洵，想給你生孩子的女人那么多，你為什么不肯為了活下去，就妥協一下？”

“嗯……”

他又這樣！

陸傾亦急了，直接把毛巾甩在了他的頭上，“你就作吧！作死了，沒有人同情你！反正我還活得好好的，等你一死，就沒人能困住我了！”

“嗯……”他的聲音越來越小。

陸傾亦看著他這個樣子，氣得心口直抽疼，“好，好得很！我知道司月魄喜歡我，他一直都喜歡我，甚至等了我那么多年。蘇慕洵，等你一死，我就去找他！”

“你敢！”

這一次，他總算是有反應了。

猛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二話不說直接將人就抵在了墻上。

“剛才的話，你再說一遍！”蘇慕洵一手直接握住了陸傾亦的左手腕，高舉過頭頂的時候，手中花灑的水直接淋濕了兩人。

陸傾亦被迫抬頭看向他，一時間有些看不清楚他的臉了。

“剛才的話，你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