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胡說什么,我爹怎么可能跟南疆人勾結?”
紀云舒脫口反駁。
不過她很快明白過來,如果她爹真的跟南疆人勾結,還未必會留下什么證據,可若是被人誣陷,那必然是證據確鑿的。
她心中激憤,不由冷嘲諷道:“誣陷忠臣良將,行事這樣卑劣,你若能成事,那可當真是老天不長眼了。”
藺回雪見她不等別人解釋,轉瞬間就明白過來,笑道:“夫人是聰明人,應當明白成王敗寇的道理,勝者自然會將自己的行徑說的冠冕堂皇,誰會在意真相究竟如何呢?”
紀云舒覺得跟這樣的人說話簡直是在浪費口舌,她轉頭去看趙慎,趙慎安撫地捏了捏她的手,才對藺回雪道:“我怎么知道你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就算我放過你,你難道就不會誣陷紀將軍了嗎?”
藺回雪道:“我這個人,或許沒有別的好處,但絕對守信。我能幫著陸迎拉攏起這么一大幫人,自然也有其他的法子將這里的事情跟紀將軍扯上關系。我在南疆謀劃許久,世子應當知道我不會只有這么點手段。”
紀云舒冷笑:“既然如此,你躲在幕后等著結果就是了,做什么還跑到這里來尋死?”
藺回雪苦笑:“我以為自己占盡先機,必然能一擊即中,誰知到底還是棋差一著。比起其他的,自然還是我的命更為重要。”
紀云舒想想來南疆之后的見聞,突起的戰事讓百姓受盡了苦楚,除了雙方的士兵,死在戰亂中的百姓數不勝數,平靜沒好的生活就這么被毀了。
而此時,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就在眼前。
要將這么一個人放走,紀云舒無論如何都不甘心。
可她又不能不顧父親甚至整個紀家的安危。
這樣兩難的抉擇,讓紀云舒覺得格外煎熬。
趙慎看著她的神情便知道她在想什么,握著她的手道:“放心,我不會讓岳父有事的。”
藺回雪聽到這一句話,嘴角露出笑意。
他就知道,趙慎這樣的人看似冷漠無情,其實只要找到他的軟肋,便很好拿捏。
他笑道:“如此看來,這一局我也不算輸的徹底。”
誰知下一瞬,他的笑意就僵在了臉上。
紀云舒抬手,一支暗箭從袖底飛出,直刺他的心臟,他迅速閃躲之下,依舊被劃破了肩胛。
紀云舒冷聲道:“我最看不慣小人得志,此刻雖然不能殺你,但這世上有的是能讓人生不如死的法子,藺公子不會以為我真的拿你沒辦法吧?”
藺回雪低頭查看傷口,立馬發現了異樣,而他身后跟著的人也將那支暗箭撿了回來,火光下,箭尖閃著幽紫的光。
“你在箭上淬了毒?”
紀云舒這才心情舒暢了一些:“是啊,我信不過你,你若毫發無傷的離開,我怎么知道你會信守承諾?”
藺回雪的臉色終于陰沉下來,他敢來自然是確信無論怎么樣都能安穩離開。
他了解趙慎,知道當面給人下毒這樣的事他是做不出來的。
可紀云舒做了,他也說不出什么來。
藺回雪冷笑:“夫人這樣行事,就不怕于聲名有礙嗎?”
紀云舒滿不在意道:“對付你這樣卑劣的人,還需要在乎什么手段嗎?你若是有臉將事情宣揚出去,我也不介意讓世人知道你做了什么?”
在發現藺回雪總愛穿白衣的時候,她就看出來了,這個人做盡壞事,還喜歡端著一副高冷清潔的樣子。
藺回雪似乎被紀云舒的這一句話打回了原形,他面色難堪道:“我卑劣?身處這樣的泥潭,誰不是用盡手段?難道趙慎就是什么好人嗎?”
紀云舒毫不遲疑道:“他或許不算好人,但他做的每件事都問心無愧,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