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得起孩子嗎!
你這個王八蛋!
畜生!”
袁石被打得毫無還手之力,只能抱著頭蜷縮起來,發出痛苦的哀嚎。
李桂蘭和袁衛國在一旁看著,沒有阻攔,也無法阻攔。他們知道,這是袁石該受的。
空氣中只剩下張翠芳悲憤的哭打聲、袁石的求饒聲,以及那令人窒息的、關于未來何去何從的巨大迷茫。這個家,從里到外,都徹底爛透了。
張翠芳的怒火如同狂風暴雨,將袁石最后一點體面也撕得粉碎。
他蜷縮在地上,除了承受著皮肉之苦和錐心刺骨的咒罵,再也生不出任何反抗的力氣。
哀嚎聲漸漸低弱,只剩下斷斷續續的嗚咽和求饒。
李桂蘭看著兒子被打得凄慘,心中五味雜陳,既有恨其不爭的快意,更有一種兔死狐悲的凄涼。
她不能眼睜睜看著這個家真的徹底散架,尤其是房子,那是他們最后的窩。
她撲過去,死死抱住了張翠芳再次揚起的手臂,身體順著兒媳的腿滑跪下去,聲音哀戚得變了調:
“翠芳!翠芳啊!媽求你了!別打了!再打他也解決不了問題啊!”她仰起滿是淚痕的臉,渾濁的眼睛里充滿了乞求,“是石頭對不起你,是我們老袁家對不起你可事情已經出了,咱們得想辦法啊那一百多萬要是追不回來,高利貸找上門,收房子,我們……我們這一大家子就真的沒活路了啊!”
袁衛國也掙扎著上前,老淚縱橫,對著張翠芳,聲音沙啞而沉重:“翠芳……千錯萬錯,都是這個畜生的錯。可……可你看在孩子的份上,看在我們兩個老不死的。好歹給你當牛做馬……
你……你不能不管這個家啊……”
袁石見狀,也顧不得身上的疼痛,連滾帶爬地挪到張翠芳腳邊,抱著她的腿,哭得鼻涕眼淚糊了一臉:“翠芳,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
是我鬼迷心竅!
我不是人!
你打我罵我都行,可不能不管啊!
咱們得把錢要回來!
不然就全完了!”
張翠芳胸膛劇烈起伏著,看著腳下這三個苦苦哀求的人,看著這滿屋的狼藉,一種巨大的荒謬和無力感幾乎將她淹沒。
她恨透了袁石,恨不得立刻跟他離婚,老死不相往來。可公婆的話像冰冷的針,刺破了她憤怒的泡沫。
房子,孩子,還有那如同跗骨之蛆的高利貸……她一個人,能扛得起嗎?
離婚容易,可離婚之后呢?
就在她心亂如麻,怒火與理智激烈交鋒,整個家庭被絕望籠罩的時刻,一陣清晰而克制的敲門聲響起。
篤篤篤。
這聲音與屋內的混亂格格不入,讓所有人都是一愣。
張翠芳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翻騰的情緒,整理了一下凌亂的頭發和衣服,努力讓自己的表情看起來正常一些,然后走過去打開了門。
門外站著一個穿著合體西裝,戴著金絲邊眼鏡,氣質沉穩干練的年輕男人。
他手里拿著一個公文包,目光平靜地掃過屋內的一片狼藉,臉上沒有任何異樣的表情,只是禮貌地開口詢問:“您好,請問是袁石先生家嗎?”
張翠芳警惕地看著他:“你是?”
男人從容地遞上一張名片:“您好,我叫徐述,是廣廈事務所的律師。
受袁磊先生的委托,前來處理袁石先生贈與呂貞女士一百二十七萬款項的追回事宜。”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