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不包住宿?
要是包住宿,那補助就能省下來不少。”
張翠芳也在一旁幫腔,臉上堆著假笑:“是啊小磊,現在外面消費高,補助要是多,也能寬裕點。
不像我們,守著家,賺不到什么大錢,開銷還大。”她說著,意有所指地摸了摸袁豪才的頭。
袁磊感到一陣反胃,嘴里的飯菜變得如同嚼蠟。
他沉默著,沒有接話。
袁母見他不吭聲,嘆了口氣,開始唱起了“苦情戲”:“唉,小磊啊,不是媽非要問你這些。
你是不知道,現在養個孩子多費錢。
豪才馬上要上那個什么奧數啟蒙班,一學期就要一萬多。
這還不算平時的吃穿用度。
你哥你嫂子那點工資,也就剛夠他們自己花銷。
家里這房貸……
唉,要不是有你幫襯著,這日子可真過不下去了。”她說著,用眼角的余光瞟著袁磊的反應。
“所以呢?”袁磊終于抬起頭,目光直直地看向母親,聲音壓抑著情緒,“所以,我就活該負責養我哥的兒子?負責還寫著大哥名字的房貸?”
他的質問,讓飯桌上的氣氛瞬間凝固。
袁母愣了一下,顯然沒料到一向逆來順受的兒子會突然發難,她臉色有些難看:“你這話怎么說的?
什么叫活該?
他是你親侄子。
我們是一家人。
一家人不就應該互相幫襯嗎?
你現在沒結婚,沒負擔,幫幫你哥怎么了?
等將來,你結婚生孩子了,你哥你嫂子難道還會看著不管?”
她說得理直氣壯,仿佛這是天經地義的道理。
“幫我?”袁磊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嘴角扯出一個悲涼而譏誚的弧度,他環視著眼前的“家人”。
沉默的父親,眼神閃爍的哥嫂,還有那個被寵溺得不知世事艱難的侄子。
一股積壓了太久的怒火和委屈,混合著無盡的酸楚,猛地沖上了頭頂。
“媽!你看清楚!”他的聲音陡然提高,帶著顫抖,“我今年二十八了。
不是十八。
我所有的錢,每一分工資,除了最基本的生活費,全都交給了這個家。
我住的是陽臺隔出來的,冬冷夏熱,連轉身都困難的儲藏室。
我的衣柜里塞滿的是我侄子的舊衣服。
我連一套像樣的、屬于自己的西裝都沒有。
你告訴我,哪個女孩會看上我這樣一個一無所有的男人?
我拿什么去結婚?
拿什么去生孩子?”
他越說越激動,眼眶不受控制地泛紅,但他強忍著不讓淚水掉下來。
這些憋在心里太久的話,如同決堤的洪水,洶涌而出。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