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澤柏的視線卻是有些閃躲，始終不曾直視顧的眼睛。

看的顧心里一沉，“情況不好嗎？”

“唉”，眼見躲不過去，顧澤柏長嘆一口氣，別過頭，“老爺子在你二叔那，我只知是病了，沒有細問。”

說罷，擺了擺手，指著不遠處的一間房。

顧也知道那日發生事，知曉三叔和祖父之間的那點怨念，只是沒想到會維持這么長時間。

見此情形，顧也不再多說，抬腳便朝著那小屋子走去，越靠近里邊難聞的味道聞的越是清楚，熏的顧下意識的屏住呼吸。

就當顧的腳快要踏進去的時候，一直不知所蹤的顧澤林終于哈欠連天的從屋子里走了出來，不滿道，“大晚上也不是在折騰些什么？”

說完就站在那里打折哈欠，一動不動。

顧脊背挺的筆直，站在原地一動不動，更是看都懶得看顧澤林一眼。

若非祖父從前對他極好，否則他都不可能站在這里。

顧這一前一后的態度對比太過明顯，看得身后的顧澤柏眸光閃了閃，盯著顧背影的眼神中充滿了復雜，也不知道實在想些什么。

顧澤林等了半天也沒聽見顧喚他。

余光一瞥，頓時露出一副驚訝的模樣，急匆匆的朝著顧快步走去，伸手便要去拍顧的肩膀，“哎呀，小你可是來了，父親都念叨你好久了！”

“祖父人在哪？”

顧不動聲色的向后撤開一步，躲掉了顧澤林伸來的雙手，徑直問道。

“就知道你擔心父親，放心吧就在屋里。”

落了個沒趣的顧澤林，強咬著牙才忍了下來，勉強的擠出一抹笑容，主動推開了緊閉的房門。

隨著房門被推開，一股冷風頓時灌了進去，伸手不見五指的房中，傳來嗚嗚的風聲。

對于這樣的環境，顧本就算不得好看的臉色，更加陰沉。

再顧不上其他的，顧從身上掏出火折子來，呼的一吹火光便冒了出來，接著這點微弱的火光，顧一步一步的走進黑暗中。

那點火光也就夠照亮眼前的，腳底下是一走一個坎，也不知道是什么東西堆在腳下，拌了一個還有一個。

好一頓摸索下，才終于摸到了一只皮包骨的手掌來。

冰冷的手掌接觸的一瞬間，顧的心一下子就慌了，順著手掌一路往上摸索去，終于在脖頸處摸到了那微弱的跳動。

“祖父？祖父？”

“嗯……”

微不可聞的聲音反倒是讓顧松了口氣。

還好，人還有意識。

“祖父，您還記得我嗎？我是小啊！您睜開眼看看我好不好？”

顧費盡心思的哄了半天，也沒有再聽見半點動靜，又摸了下脈搏確定人還活著，這才彎腰出了這小屋。

月光灑落在大地，相比下來卻是比那昏暗的小屋中亮堂了不少。

“小啊，你祖父的情況實在是……”

顧澤林難過的掩住面，口中的話也是再說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