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瑛已經用結實的繩索把人綁了起來,捆在了一輛馬車的后面。
溫雪菱此時已經來到王九宸的面前,帶著審視的凌厲目光,從下到上一點點仔細打量著他。
“溫姑娘……咳咳!”王九宸剛說兩句就開始咳嗽。
他本就是從京城跟著溫謹去的東海之濱,自然是知道溫雪菱和慕青魚與丞相府斷絕關系的事情。
作為長勝軍的軍師,他想要盡一己之力保護住剩下的人。
“將士們都是容國苦命的人,還請溫姑娘網開一面,莫要對這些人趕盡殺絕。”
“他們家中還有老母稚兒需要照顧,求溫姑娘給他們一條就活路吧!”
王九宸是個聰明人,知道從溫謹和她兄妹倆的身份去說,只會適得其反,不如從其他地方入手。
溫雪菱看著剩下寥寥無幾的長勝軍,再看眼前的這個明顯有智慧的年輕男人,能讓溫敬書放心把大兒子交給他的人,定然是有些真本事的。
她懶懶開口問道:“溫敬書是你的什么人?”
王九宸聽到溫敬書的名字,薄唇抿直成一條線,眼睛里閃過一道深思。
沉默片刻后。
他語氣恭敬解釋道,“丞相大人是我的恩師,曾指點我迷津。”
“溫姑娘,王某知道你與丞相府的關系,也明白此刻與老師劃清界限才能保命的機會,但是于我而,老師對我卻有恩情,我不能忘恩負義。”
“若是你一定要殺人才能泄憤,不如就殺了我吧,只盼你殺了我之后,放過剩下的這些長勝軍,他們也都只是苦命的人,還請你留他們一條生路。”
眼前這個人倒是比溫謹更重情義。
溫敬書竟還有做人的時候。
溫雪菱眨了眨眼,看破似地輕笑了一聲,“如果我說不呢?你一條命可抵不上這么多條人命。”
看到他臉上面如死灰的表情,她眼睛里沒有絲毫心軟。
溫雪菱佯裝面露難色道:“難道你不知道,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的道理嗎?”
“溫姑娘!”王九宸臉上都是抑制不住的激動和憤怒,漸漸與溫謹憤怒的面容重合在一起。
他是文臣,眼里只有之乎者也。
王九宸厲聲呵斥道:“你這樣和殺人不眨眼的女魔頭又有什么區別呢?”
“你已經奪走了這么多無辜之人的性命,就連剩下這幾百幾千人都不愿意放過嗎?你簡直就是魔鬼!”
眼下站著的這些長勝軍,身上只有一些不起眼的皮外傷。
除了死去的長勝軍,還有一些數千負傷的將士們,躺倒在山坳之中的各個地方。
若是能送到禹城的醫館去救治,或許都還可以繼續活下來。
溫雪菱覺得他很好笑。
他什么都不知道,就開始為這些男人喊慘?
這些人有什么慘的?
真正慘的是那些被掠走的女子!
她聲音涼薄,直接戳破了他口中的謊,說道,“東海誰人不知,長勝軍時常掠奪民間女子到軍營里欺辱,這就是你口中無辜之人?”
“你可知有多少無辜的女子,被長勝軍擄走之后變成營地里的……玩!物!”
“你可知道,這些女子在承受不住欺辱自盡后,這些畜生又是如何對待她們的尸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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