摧毀一個人的神志,才是最折磨人的。
溫雪菱認真打量著面前的男人,看著身上不停流血的傷口,緩緩打開了手里的瓷瓶。
這個瓶子里面倒也不是什么厲害的東西。
是她讓人從膳房取的細鹽。
她抬起手的那刻,聶笥眼睛驟然緊縮,還以為她又要給自己下什么毒藥。
四目相對。
溫雪菱難得露出了一個發自肺腑的真心笑容。
“你又在打什么主意?溫雪菱,我告訴你,有本事你就直接殺了我!”
聶笥現在寧愿直接去死,也不想再繼續被這個女人折磨了。
她就是一個比溫錦安還要瘋的瘋子!
毫無理智!
溫雪菱勾唇笑了笑:“別怕,只是一點點鹽呢。”
莫名的,從她輕聲細語的聲音里,聶笥竟然聽到了一種安慰的錯覺?
他肯定是被傷到魔怔了!
聶笥瞇起眼睛,盯著面前那張近在咫尺的漂亮臉蛋。
溫雪菱眼神專注又認真,像是在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一點點把鹽撒在了他的傷口上。
剎那間,一陣劇烈的疼痛從他的傷口傳來。
“你!啊!”聶笥從來不知道,鹽撒在傷口上的威力這么大。
就像有千萬只螞蟻在他的傷口處啃噬。
好疼!好痛!
他后背再一次被冷汗浸濕,渾身一陣陣抽搐,疼到他甚至想要直接咬舌自盡。
閻澤眼疾手快,直接卸掉了他的下巴。
讓他沒有辦法咬舌自盡。
“抬桶水來。”
溫雪菱清冷的聲音在牢房里響起。
很快,那桶水就被放在他手上的那只手下方。
寂靜的牢房。
血液滴入水桶的聲音,特別清晰。
像極了牛頭馬面的索命音。
溫雪菱拿走了聶笥身上用蛇骨制成的蛇哨,丟在地上,狠狠踩碎成了渣渣。
被卸去了下巴的聶笥瞳孔死死瞪大。
“你……賤……賤……人!”想罵她,又沒有法子把話說順暢。
沒有了蛇哨。
即便這附近還有殘留存活下來的蛇,聶笥也沒有辦法再吹奏御蛇曲。
溫雪菱既然已經打算全力對奴城的人出擊,哪怕是要吊著聶笥一口氣,她也不會再讓他有痊愈的機會。
“閻澤,廢了他。”她轉身的間隙,對著身邊的閻澤說道。
聶笥骨頭錯位的聲音響起。
就這還不夠,溫雪菱還在他的身上綁在了火線。
一旦有人想要來救他,除非成功拆除了火線,不然就只有同歸于盡一個結果。
離開牢房前。
溫雪菱重新來到溫錦安的牢房前。
看著地上死不瞑目的人,她想起了關押在另一個地方的紫櫻。
女兒死了,母親怎能不知呢?
就不知道在這個女兒,在那個冒牌貨的心里有沒有地位了。
就在她跨出大理寺牢房的間隙,抬頭一瞬間,對上了江月明又黑又冷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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