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撇開臉,心虛不敢去看溫雪菱的眼睛。
正好對上了扭頭看他的繼妹。
溫錦安故作體貼道,“大哥哥,快輪到你了吧?”
“安安真的好為大哥哥感到開心,有大哥哥這么厲害的哥哥,安安覺得與有榮焉。”
臨了,還不忘記說一句,她只求大哥哥萬事愉心。
溫謹心頭一軟,看著她的目光也裹滿了感動和溫柔,全然不似面對溫雪菱的難堪和不悅。
見他不敢回答的慫樣,溫雪菱露出果然的表情。
聽到她的嗤笑,溫謹就像被人無聲又用力扇了一巴掌。
他根本不敢轉頭去看自己的親娘。
溫雪菱坐在親娘的左邊,溫謹行就坐在慕青魚的另一邊。
他好幾次和她說話,卻只收到疏離的笑容。
溫謹行假意難受連續咳了好一會兒。
“咳咳……咳咳……”
溫雪菱和慕青魚目不斜視,并未理會。
他心里覺得很不舒服。
有種被親娘排斥在外的滋味。
他想讓她和過去一樣關心自己,又別扭找了兩個由頭和她說話。
慕青魚:“溫二公子,安靜些。”
娘親竟覺得他聒噪……
溫謹行蒼白的臉色,更加差了。
“二哥,沒事吧?”坐在他身邊的溫謹修聽到他連咳的聲音,擔心地問他。
溫謹行難堪撇開臉:“咳咳,沒事。”
二哥的苦肉計在娘親面前已經不管用了,意識到這點的溫謹修,再度扭頭看慕青魚。
溫雪菱正低頭和慕青魚說話。
突然間,上方傳來帝王威武雄厚的嗓音。
容嘯川夸了一番溫謹此次平定東海有功,又問他想要什么獎賞。
溫謹跪在宴席中間的空地,恭敬垂首,“臣想為母親求誥命。”
四周驟然寂靜了下來。
眾人好奇的視線,紛紛在慕青魚和「謝思愉」之間來回打轉。
溫謹口中的這個「母親」,是指他的親生母親,還是指后娘呢?
帝王和眾人同樣好奇。
容嘯川問他:“溫愛卿想為哪一位母親求誥命呢?”
明明早就在心里做好了打算。
可真的到了這一步,溫謹只覺得心頭巨石沉沉。
那個到了嘴邊的人,怎么都有些說不出口。
溫錦安很篤定他是為自己的母親,得意揚揚看向旁邊的溫雪菱,期待她失望落空的樣子。
“臣想為……”聲音里有猶豫。
他回頭看了一眼溫敬書,對上了他深沉暗示的眼神,緊跟著是后娘和繼妹期待的視線。
她們都在看她。
溫謹嗓子像是被堵住一樣難受。
他不敢去看親娘的目光,一狠心,一咬牙,他說出了「謝思愉」的名字。
“臣想為……謝母求誥命。”
紫櫻笑了。
溫錦安也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寂靜被打破。
四周響起輕若蚊聲的說話聲。
“親兒子為后娘請誥命,還有這比更丟人的事情嗎?”
“溫丞相這原配瞧著氣質不俗,怎會失去四個兒子的喜愛呢?女人不得夫君和兒子們的喜歡,還不如一尺白綾了結了自己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