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到女兒的異樣,慕青魚抬頭疑惑道,“怎么了?”
溫雪菱轉過臉朝她笑了笑,“沒事。”
她沒有把自己的猜想說出來,只希望那些飄進來的雪花,只是一個意外。
兩日后。
梁訣和梁念嶼帶著寥寥幾人,風塵仆仆,迎著夜色來到了雁城。
他們很快就找到了溫雪菱她們落腳居住的地方。
“小魚!”梁訣一看到慕青魚,迅速翻身下馬,三步并作兩步,朝著她奔跑過去。
梁念嶼對著溫雪菱和謝思青揮了揮手,跟著她一樣喊謝思青為舅舅。
“菱兒,舅舅!”
連續征戰數月,日曬雨淋,風餐露宿,梁念嶼曬黑了不少。
臉上的精神氣還是和過去一樣。
胃口也是。
梁念嶼一只手拿著一只雞,一邊嚼嚼嚼,一邊夸贊廚子的手藝。
“菱兒,你們這的廚子手藝真不錯,這叫花雞是我吃過最好吃的叫花雞了!”
“你們不知道東海那地,海里的那些魚兒都跟被下藥了似的,長得那叫一個千奇百怪,我愣是憋了好幾個月,都不敢吃一口那邊海里撈上來的魚。”
“還有那些在海上船來船去的倭寇,心思歹毒的不行,打不過我們,就想要給我們喝的水井里下毒,幸好被本將軍機智發現,來了一個甕中捉鱉,把他們全部拿下了!”
他吃飯的樣子實在是太香了。
溫雪菱笑著聽他述說戰場上驚險萬分的往事,還有他如何破敵的計謀和本事,不知不覺,半碗飯也見了底。
梁訣和慕青魚、謝思青他們一桌吃飯。
但依照梁念嶼的胃口,那一桌子菜還不夠他一個人吃的。
故而,她和梁念嶼單獨開了一桌。
本想讓陸崢過來一起,他卻好似有什么要緊的事情,差人過來說了句今晚有事。
知道梁念嶼父子倆今夜會到雁城,溫雪菱早就已經吩咐廚房,做了很多很多當地的菜肴。
還有一些用自家種的菜,養的雞鴨魚肉……
全部都是按照梁念嶼過去的胃口準備,沒成想還是預估錯了他的胃口。
風卷殘云的功夫,他就已經解決掉了兩只叫花雞。
棠春趕緊讓廚房的人多準備一些。
一餐飯,吃得熱熱鬧鬧。
梁訣和梁念嶼從京城快馬加鞭來此,半個多月都沒有好好休息,用膳后各自回屋休息了。
“咳咳咳……”謝思青急忙用帕子掩住口中咳出的血,怕被身后推輪椅的溫雪菱看到。
可他還是忽略了,溫雪菱對血腥味的敏銳。
她看到謝思青緊緊攥在手里的拍子,又想到近段時間陸崢和她說,在謝思青的院子里聽到了咳疾。
陸崢的本意也是擔心,謝思青會像溫雪菱三個一樣,因為咳疾丟失了性命。
“舅舅,夜深了,今夜你早些休息。”
溫雪菱佯裝沒有看到,推著他到院子里后,就把謝思青交給了院子里伺候的侍從。
見她離開,謝思青才吐出了一口血。
他急忙讓侍從處理干凈。
原本挺拔的背脊,也在強撐許久之后彎了下來,夜色下屋內的咳嗽聲不停。
謝思青靠在床榻上滿臉蒼白,想著只要再熬一段時日,就可以看到慕青魚出嫁了。
梁訣是個可靠的。
定然能夠保護好慕青魚和溫雪菱。
還有梁念嶼在……
有他們保護好溫雪菱母女倆,他也就可以安心咽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