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雁城這段時日。
溫雪菱已經習慣了晨起而作,日暮而歸的生活。
今日聽到故人的事,她夜里難得失眠,起身披著外衫來到了院子里賞月。
她們來雁城時,還是酷暑難耐的炎炎夏日,而今秋去冬來,馬上就要迎來新一年的寒冬了。
農田里的糧食收成很好。
溫雪菱已經嘗過新米,很香很好吃。
還有很多容易栽活的農作物,也都已經迎來了新一輪的豐收,全都收到了各家各戶的地窖里。
有謝家軍和秘衛軍在,冬日需要的柴火和炭火,早早就已經備齊在柴房。
溫雪菱很喜歡如今腳踩實地的滿足感。
可午夜夢回,她心里總有一縷說不出道不明的惆悵感。
直到今日陸崢過來提起了京城,提起了那個她以為早就已經遺忘了的男人。
初冬晚間的風,已經有了蕭瑟的冷意。
靜靜看著頭頂彎彎的月牙,溫菱腦海里浮現了那道玄色身影。
聽陸崢的意思,他登基之后也不曾選秀。
一心撲在容國的江山社稷上。
翌日清晨。
溫雪菱久違睡了一個懶覺。
這半年,她陪伴在慕青魚和謝思青身邊,不需要晨起問安,每日也無需非做什么事情。
醒來之后的日子,悠閑且自在。
倒是在外征戰的梁訣父子,近兩月頻頻來信。
尤其是梁訣,不止在給慕青魚的家書里,寫滿了對她的思念之情。
看了就讓人覺得牙兒酸溜溜的話,他臉不紅面不燥,洋洋灑灑寫了好幾頁的信紙。
字里行間,無一不是在說,他迫不及待想凱旋歸來迎娶心上人的心情。
溫雪菱剛走出院子,就收到了急步匆匆進來的婢女。
“小姐,是梁少將軍的回信。”
棠春笑著把信遞過去,還沒有拆開,就能看到信封鼓鼓一疊。
這對父子倆,一個給慕青魚寫一頁頁的情話,另一個則是給溫雪菱寫自己抓野豬、烤兔子、摸魚的事情,就差把信上寫的那些吃食,全部都給她送到雁城來了。
她一邊朝謝思青的院子走,一邊打開信,在看到里面與以往明顯不同的內容時,溫雪菱挑了挑眉。
邊疆已平定,他們即將凱旋回京。
聞人裔已經擇選了新帝,半月前就離開了京城,如今不知去向。
梁訣和梁念嶼父子倆決定交出手里的兵權,也是為了避免不走謝家軍的老路。
只要容國沒有戰亂。
誰在那個將軍府的位置上又有何區別呢?
經過這么多的事情,梁訣父子倆也已經看得非常透徹。
尤其是即將到不惑之年的梁訣,現在就只想跟慕青魚恩恩愛愛過日子。
溫雪菱走到謝思青院子門前的那一瞬間,恰好看到梁念嶼說聞人裔不知去向的那句話。
她腳步當即頓在原地。
握著信紙的手,也跟著緊了緊,心頭那股說不出來的情緒越來越明顯。
“菱兒?”正在院子里和謝思青對弈的陸崢,一看到她出現,臉上立馬涌現出歡喜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