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謹禮的話,讓紫櫻心咯噔了一下。
她不由得冷下臉來質問:“禮兒你這說的是什么話,難道是在懷疑母親嗎?”
仔細聽,就會發現她語氣要比平時重很多,可依舊透著沒有底氣的樣子,眼神更是閃躲虛浮。
奈何溫敬書現在都在畫像上,根本無心去關注她的神態。
溫雪菱可不想在這個時候把問題,撇到什么有人代替「紫櫻」的事情上,真正被李代桃僵的是她娘親謝家女的身份。
“謝夫人,說來也巧,近日有一位謝將軍府的老仆找到我,說是紫櫻的生母,想要來丞相府找她的女兒。”
紫櫻心再狠,殺了那么多謝將軍府里的侍從和婢女,也不會對自己的親生母親下殺手。
不過是將她們送往了偏僻的小城,好吃好喝養著不讓她們回京城罷了。
而溫雪菱,早就已經讓人找到了紫櫻的親生父母。
紫櫻睫毛倏爾一顫,瞳仁因震驚而放大,寬大長袖遮掩住的手更是緊緊握拳。
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她若是再不承認畫像上的這個「紫櫻」,就是「謝思愉」的貼身婢女,那后續的事情就要脫離她的掌控了。
“是,我確實有一個侍女叫紫櫻,但在謝將軍府出事之后,她就為謝少將軍殉情了。”
連她自己都沒有注意到,在提起謝思青的時候,還是習慣稱呼他為:謝少將軍。
而不是她如今這個身份之下的大哥。
紫櫻就像陷入了美好回憶,眼神飄忽不定,嘴角上揚。
繼而,她又繼續說道,“她對我大哥愛得深沉,一心只有他,一聽說她出事,就失去了活下去的念頭,想必如今她們已經在黃泉底下做一對幸福的夫妻了吧。”
溫雪菱被她這個荒謬的理由給逗笑了。
即便到了這個時候,還不忘宣揚她自己對謝思青的愛意。
看來她是真的愛慘了謝思青。
“謝夫人這就說錯了。”溫雪菱冷冷打斷了她的幻想,并告知了她另一個從未知曉的真相。
這件事情,還是梁訣后來告訴她的。
她一字一頓堅定說道:“謝夫人既然是謝少將軍的親妹妹,又怎么會不知道,謝少將軍的心上人可不是什么紫櫻,而是塞北江南的一位姑娘。”
紫櫻猛地抬起頭,錯愕之下雙唇輕顫,眼睛里都是不愿意相信的震驚。
“不可能!”她脫口而出的聲音充滿了質疑。
“謝少將軍……”
似是終于發現了自己對謝思青的稱呼不對,紫櫻緊急改口道,“我大哥從不曾說過什么塞北江南的姑娘。”
“他身邊也沒有其他的女子,只是和紫櫻走得近了一些,定然是與她兩情相悅。”
溫雪菱就像刑場上拿著長刀的儈子手,一步步逼近面前神色蒼白的紫櫻,反問她道,“謝夫人可是謝少將軍的親妹妹,怎么會覺得他會愛上一個家生子丫鬟呢?”
身份,是紫櫻心里跨不過去的一道坎兒。
溫雪菱就是捉住了這一點,在她的心尖上不停地扎刀。
她腦海里回想起梁訣對自己說的那些往事。
稍加潤色之后,溫雪菱就明白了當年,娘親為何會讓紫櫻貼身伺候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