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雪菱是沒有功夫,但聽力過人。
徐熙的屋子距離他們并不遠,她能聽見她的動靜,這也是他動手時她沒有立馬推開他的緣由。
可溫雪菱分明已經聽見了徐熙回床榻的動靜,他卻說人沒有離開。
這不是撒謊是什么?
懷里的人很纖瘦,比京城多數尋常女子都要高一些。
聞人裔甚至不敢用太大的力氣,生怕捏碎了她單薄瘦弱的身子,更怕弄疼了她。
被他抱在懷里時,溫雪菱雙手抵在彼此的身子之間,并未完全相貼。
聞人裔緩緩松開懷里的少女,拉開些許距離,垂眸緊盯近在咫尺的那雙聰慧黑眸。
耀眼的,清醒的,知道自己想要的東西。
他知道溫雪菱沒有功夫在身。
聽到她如此篤定說他撒謊的聲音,聞人裔勾了勾唇道,“被你識破了。”
溫雪菱瞥了他一眼,從他懷里退了出來,拉開彼此之間的距離。
自從她和聞人裔說清楚彼此合作后,就再也沒有刻意對他有近距離的接觸。
就連剛才他突如其來的擁抱,她也下意識用手擋在了兩人之間。
從徐熙屋子里往外瞧,看到的卻是她被他緊緊擁抱入懷。
拉開距離后,溫雪菱理了理身上衣衫。
須臾后,她抬眸盯著他眼睛說道,“今日你占我便宜之事,就當抵消我之前對你的不敬。”
溫雪菱嗓音認真道:“日后,你我還是要注意些分寸。”
過去,是她私心想要攀附國師府的權勢,做了很多不太合規矩的事情。
既然兩人現在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她就不需要再偽裝濫情,用美色去蠱惑聞人裔了。
這對溫雪菱而,同樣是一個不錯的好消息。
以為他應是與她同樣松一口氣,殊不知聞人裔卻沉下了臉,面色一凜。
他語氣沉沉透著淡淡的冷意:“你可知,此刻的你像什么?”
就像得到了某種東西后,開始失去了原本的興致。
比他更像……負心人。
溫雪菱不解:“什么?”
看到他倏然俯身湊近自己,她條件反射地后退了一步。
“你怕我?”聞人裔臉色看起來莫名更差了。
溫雪菱抿了抿唇:“只是太突然。”
事情不知怎么的就開始往另一個方向調轉,她的心不可察地顫了顫。
聞人裔那雙漆黑深邃的眸子,并未離開她的眼睛,似是要透過她的眸子,看透她內心真實的想法。
溫雪菱嗓音微緊:“今日時辰不早了,我得先回府了。”
“等下。”聞人裔看穿她此刻想法,身上強勢的氣息瞬間消失。
他凝神看她,眸色漸漸晦暗,“我送你回去。”
“不必。”她語氣聽起來有些微微別扭。
溫雪菱莫名不自然道,“你還是留下來,好好照顧你的徐熙表妹吧。”
等待她的,是聞人裔抓著她的手腕往外面走。
這次過來他們坐的不是國師府馬車,離開時坐的也不是來時的那一輛。
平平無奇的尋常馬車,就停在這處不起眼宅子的后門。
溫雪菱上馬車后才發現里面內有乾坤,與聞人裔那輛黑色馬車如出一轍的低調奢華。
她本想說,不必相送。
可瞧聞人裔沉下來不說話的神色,溫雪菱還是不選擇在這時候開口了。
狹小的馬車空間之內,兩個人之間的距離并不遠。
寂靜下,她甚至能聽到他呼吸的起伏。
就在她以為今日這事已然結束,就聽見男人暗啞的嗓音再度響起。
聞人裔濃墨似的眸子,像一汪充滿危險的深潭。
他突然說道,“溫雪菱,你不能攪亂了平靜的湖面之后,又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離開。”
“???”這話題如此沉重,讓她臉上閃過迷茫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