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雪菱垂眸望去。
下方的擂臺上,十四五歲的男童,和另一只成年猛虎分別被困于牢籠內。
她能瞧見其他包廂窗戶邊,坐著一個個戴面具的人。
有男有女。
隨著一聲震耳欲聾的虎嘯響起,窗戶邊的那些人紛紛將銀子丟入斗獸臺。
這些銀子都將屬于勝者。
男孩贏了,這些銀子就屬于他一個人。
老虎贏了,這些銀子就歸暗花樓,而男孩歸它。
世家望族的權貴們,最喜歡看螻蟻奮起絕殺的戲碼子,這可比美色刺激多了。
那只猛虎一看就是餓了好幾天的餓虎,嘗過人血后就很難再被人馴服。
這讓溫雪菱想起了奴城的斗獸場。
比這里更大,也更令人絕望。
溫雪菱又掏出一疊銀票給花娘子,嗓音冷然,“換金子。”
銀票可飄不到斗獸場。
聞人裔進來之后,人就變得沉默了起來。
很快,花娘子親自送金子進來。
“花娘子,我不希望這屋子里有什么不該存在的人。”
隔墻有耳的事情,很多花坊花樓都有。
她目光停留在屋內那幅美人圖上。
初時只覺得那雙眸子栩栩如生,定睛一瞧,這可不就是活人的眼珠子么。
花娘子臉色一變:“是。”
她輕輕揮手。
不過一個眨眼的功夫,美人圖里的眼睛瞬間失去了光澤。
此等不著痕跡變換的厲害本事,也讓溫雪菱對「暗花樓」更多了幾分警惕。
同時也對背后那個人身份有了猜想。
屋子里的人盡數散去。
溫雪菱又閉上眼睛,仔細傾聽了一番屋子里的氣息。
確定只有她和聞人裔的呼吸之后,她才松了一口氣,睜眼對上他打量的視線。
她笑了笑:“兄長這么瞧我做什么?”
聞人裔坐到了窗臺邊,轉頭就能斗獸場里的場景,此時卻只盯著她含笑的眼睛看。
他說:“你給我一種很奇怪的感覺。”
溫雪菱順勢坐在了他對面,打趣道:“哦?什么奇怪的感覺?”
四周的廂房里,面具人們此起彼伏地高呼。
隨著砸下去的銀子越來越多,花奴一點點拉開了困住餓虎的籠子門。
旋即又停住,等砸銀子。
等到斗獸場里堆滿足夠的銀子,這場人與虎的對決才會正式開始。
聞人裔輕輕掀起眸子,“你我初見,你滿眼野心想要攀附我,不顧男女大防,妄圖輕薄我。”
事情是這么一個事情。
但從他嘴里說出來多少有些奇怪。
溫雪菱不太懂,他為何在這個時候提起這件事情。
是這斗獸場引起了他某些記憶?
還是說……
那雙烏黑眸子瞬間變得冷漠,緊緊盯著她的臉,看穿她此時眼睛里閃過的迷茫。
聞人裔冷聲輕笑,拆穿了她笑容下的漠然本色。
“可你的這雙眸子從未有過真心。”
溫雪菱聞沉默。
他壓低聲音:“你到底想要什么?”
“亦或是說……”
“你我是不是曾經相識?”
“可我從未失去過某段記憶,你又是為何對我如此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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