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娘親她自己!
是她和他們用性命打拼下來的榮華余生!
溫雪菱低著頭,強烈的情緒頃刻間將她籠罩,眼底醞釀著比暴風雪還要強盛的風暴。
她猛地抬起頭看向容柏清,雙唇輕顫。
他也在這道極其強烈的目光注視下睜開了眼睛,窺見她眸中尋求答案的忐忑。
容柏清勾起了一抹發自內心的微笑。
好在,還有一個不蠢的。
眼前這個笑容,就是給溫雪菱心中猜疑的堅定回答。
她仰起頭,眼眶微微發熱發酸,為慕青魚在花溪縣蹉跎了二十多年感到深深的心疼。
她的娘親本該有幸福美滿的一生啊!
故而不是那個巾幗不讓須眉的蒙面女將軍,被后宅變成了狠毒的惡人。
而是……而是……
被人硬生生奪走了身份。
就連失憶后,她以為是余生依靠的丈夫和兒子,都變成了那個冒牌貨的所有物。
實在是……太可笑了!
想起前世今生,四個兄長屢次在自己面前提及,謝思愉為國為民付出了多少慘痛代價,她是巾幗英雄的那些話,溫雪菱涼透了的血液升起暖意。
謝思青……謝思愉……慕青魚……
一陣涼風吹過,帶來了側屋里面碾壓出來的濃濃藥香。
溫也菱暴動的情緒也隨之平靜下來。
如今她更要從長計議了。
久坐之下,溫謹行未曾完全痊愈的傷口開始發疼,他往溫雪菱的方向挪動了一下。
視線游走時突然看到她的眼睛。
他心一驚:菱兒眼底的猩紅之色是怎么回事?
一盞茶的時間很快過去。
慕青魚過來拔針。
看到銀針上漆黑的暗色,在場眾人神色各異。
“王爺,覺得眼下身子可舒爽些?”
近身侍衛早已退下。
容柏清只覺得通體舒暢,眼前世界更是從未有過的清明。
他主動拱手道謝:“多謝慕夫人。”
就連面對溫敬書這個丞相,他都沒有行如此大禮。
溫謹行是大夫,自然能看出淮南王身體的變化,驚嘆于親娘醫術的高明。
“慕夫人,本王還有一事相求。”
“本王母親患有寒疾,數年未能痊愈,為其所擾,夜不能寐,本王想請慕夫人出手救母。”
容柏清鄭重道:“條件,任由慕夫人提。”
聽到條件任提這句話,溫敬書的臉色率先有了變化。
慕青魚說到底也是丞相府的人。
她若真能救了淮南王生母,得了此諾,那讓淮南王認安安為義女的事情,豈不是穩妥了?
溫敬書替她答應時,聽到一聲笑。
噗嗤一聲,溫雪菱被他的厚臉皮給笑到了。
“爹爹方才還說娘親醫術不行,如今怎么還替娘親答應上了?”
“菱兒,你怎能如此無禮對爹爹說話!”
溫謹行的呵斥,雖遲但到。
“二哥你知道自己現在像什么?一只看到了肉的狗,既想吃肉,又想在主人面前表現乖巧,最后肉吃不著,主人也不喜。”
“你!”溫謹行氣結,又不敢在淮南王面前發作。
溫雪菱迫不及待想把娘親身份告訴她,坦她才是真正的謝家女。
那個冒牌貨享受到一切榮寵,全都是她偷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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