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都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為何還要打她啊?
她可是謝家長孫女,丞相府嫡女,放眼整個京城,除了公主郡主,還有誰身份能有她尊貴?
“人無禮則不成事,人無律則不成國。”
“本官既負責容國律令,便不能明知溫二姑娘違抗圣旨,不做任何懲戒之策。”
江月明親耳聽到溫錦安對溫雪菱母女的稱呼。
這件事情都不需要另外再調查。
大理寺親兵面無表情上前,死死扣住溫錦安胳膊。
“放開我!”溫錦安臉上血色唰一下退去。
她眼神驚恐道,“江大人,我母親可是謝家軍唯一留在世上的……”
江月明臉色忽地冷沉下來,“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
“不!我不要挨板子!”
大理寺的杖刑,都是針對窮兇極惡之徒而制。
細細長長的板子末端,都是尖針,上面還有密密麻麻的倒刺。
一板子下去,再抬起的時候會帶出血肉。
溫錦安害怕得直流淚,掙扎喊道,“你們放開我,父親馬上就要回府,他會證明我無錯。”
“就算要行刑,你們也得等我父親回來——”
看著眼前姐妹面容慘白的場景,溫雪菱再度想到了前世,在丞相府被冤枉勾引繼妹未婚夫的那一日。
她也是這樣被幾個力氣極大的老嬤嬤,聯手扣住肩膀拉到了院子里。
不過沒有溫錦安這么幸運,她連報官查明真相的機會都沒有,就被謝思愉身邊的老嬤嬤動用了私刑。
扇巴掌、拶行(夾手指辣種)、廷杖……
雙頰紅腫如煮熟了的豬頭,十指盡斷,指甲蓋也都被用火鉗子硬生生拔掉。
后背、雙腿更是被打得血肉模糊,白衣被染成了紅色。
她哭著大喊,哭著求饒,可并無一人救她。
在進宮面圣之前,她就已經被老嬤嬤們打到失去了神智,渾渾噩噩被人抬著入宮。
哭了許久,見江月明軟硬不吃,溫錦安又去尋溫謹修來替自己說話。
她拼命回頭去找溫謹修,卻看到他臉色已然泛青。
“三哥哥,求你幫幫我,安安不想挨板子。”
“安安體弱會死的!”
遲遲聽不到溫錦安的回答,耳朵更是嗡嗡作響,滋滋滋的聲音令他的頭更疼了。
溫謹修終于意識到耳朵出現了問題。
恰好此時,太醫已經替溫謹禮結束封針。
江月明命人將他扶去了側屋的里間,替他壓制體內的赤血蠱。
他宛若一灘爛泥,昏昏沉沉被人扶著離開。
屋子里唯一的倚仗沒有了。
溫錦安整個人無力地癱坐在地上,猛然想起還有一個人能救自己。
可轉念一想,溫雪菱是害她如此的真兇啊!
要她和這個低賤村婦生出來的丫頭求救,溫錦安有些開不了口。
禁錮她的大理寺親兵,不再任由她在屋子里掙扎呼喊,強硬拖拽著她往院子里走。
溫錦安雙腿發軟,幾乎是被大理寺親兵抬著胳膊離開的屋子。
她哭著回頭沖溫雪菱大喊,“姐姐,我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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