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府再娶,冷落原配和長女的事情,江月明也有所耳聞。
他沉沉看著面前冷靜自持的少女,年歲比他女兒還小,但眼眸里沉穩的目光不輸她父親。
倏然想起前段時日,女兒詢問他有關定安侯府的事情。
依她所,此事乃是一友人無意中得知。
江月明讓人調查過這件事,查到了溫雪菱和她有見過一次面。
還有兩人合作的事情,女兒以為能瞞住他,殊不知他早已知曉這件事的內幕。
“溫大姑娘放心,此事本官自會查明。”
照理說,此事還不到能讓他親自出馬的地步,奈何溫雪菱讓人送來了太后令牌。
他派隸屬于大理寺的親兵,鎮守在了溫謹禮的屋子門口,又讓人扶溫錦安和溫謹修兩人到隔壁側屋休息。
“我、我擔心四哥,能不能在屋……”
“不能,溫二姑娘如今亦是此事的嫌疑人,不可在此擾亂本官查案。”
常年和罪惡之人打交道,江月明身上縈繞著一股無形的煞氣。
他的眼神太冷,嚇得溫錦安整個人都往角落縮了縮,眼神無措求助另一邊無力的溫謹修。
“江大人,舍妹膽小,有何要問的可找我。”
他強撐著神智,由著大理寺親兵攙扶他往另一邊走。
李太醫年歲已高難以接連診治,派了幾個徒弟過來照看溫謹禮。
晚一步匆匆趕來的年輕太醫,在江月明的示意下急忙給溫謹禮身上的穴道封針,能暫緩赤血蠱在他體內游走的速度。
溫雪菱跟著去了隔壁側屋,靜靜等候江月明查清楚屋內的線索。
床榻矮桌上的毒針,還在她的帕子里包裹著。
溫錦安和溫謹修兩人被綁起來的手和腳,此時已經被大理寺親兵解開。
側屋里面也有親兵守著。
她故意露出被溫雪菱捏得紅腫的手腕,去扶站不穩的溫謹修到椅子上休息。
“三哥哥,安安好心疼你,若不是庶姐故意拿毒針刺你,也不會害你染上無藥可解的赤血蠱。”
她不提此事還好,一提就讓溫謹修怒火上涌。
溫雪菱就在他們對面的位置坐著,棠夏還把溫茶給她端了過來。
看到她如此休閑的姿態,溫謹修氣不打一處來。
“你你你……竟然還有心情在這里喝茶?”
“安安說得對,若不是因為你,我也不會中赤血蠱,此事你必須給我一個交代!”
側屋沒有放置取暖的銀絲炭火,夜風習習,比隔壁屋子要冷許多。
溫雪菱手捧熱茶,掀起眼皮瞥了一眼跳梁小丑似的人。
“三哥真有意思,不去怪下毒的人,倒是怪起救四哥一命的我來了,腦子被驢踢了嗎?”
溫錦安站出來維護溫謹修,義憤填膺指責她,“庶姐,你怎能如此和三哥哥說話呢?他也是……”
砰一聲!
手里熱茶砸向地面。
“丞相府的家教,就是讓你一次次打斷別人說話嗎?”
溫雪菱眼神里有著與年紀不符的沉穩,掃向繼妹的眼神異常冷漠。
“真正沒有家教的人,是你溫雪菱,不是安安。”
“誰容許你一次次傷害安安?你真當父親不在,丞相府就沒有護著安安的人了嗎!”
溫謹修護犢心切,
不顧身上還不曾封針的赤血蠱,他強行拍案而起,眼前猝然天旋地轉。
“三哥哥!”溫錦安驚呼。
溫雪菱冷眼看著他們相互攙扶的身影,嘲諷道,“是,你的安安有家教。”
“她的家教就是公然違背圣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