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溫錦安想借著假摔的動作,將她手中瓷瓶揮落在地。
溫雪菱將計就計,伸腿踩住她羅裙。
砰一聲,瓷瓶碎地。
溫錦安也隨之摔倒在地,手還剛好撐在了碎片上,刺痛讓她整張臉皺在一塊。
“安安!”
溫謹修急忙伸手去扶她,語氣焦急,“安安你沒事吧?”
“嗚嗚嗚,三哥哥,我的手好疼啊。”她這次的眼淚完全發自內心,碎片扎進肉里痛到流淚。
看到她掌心都是血跡,他心中滿是對溫雪菱的怨恨。
下意識抬手朝溫雪菱的臉用力扇去,卻在看到她手中握著的尖銳發簪時止住。
溫雪菱輕笑譏嘲:“三哥怎么不繼續揮下來了?”
他又不是傻子,看到她舉著尖銳的簪子還扇下去,難道不想要手了?
在北院小樓院門外積累的怒意,和眼下的怒意交織在一塊,溫謹修整張臉都氣得漲紅。
“菱兒,你身為姐姐就該有姐姐的樣子,怎么能總是欺負安安呢?”
其他人可以不管,可李太醫還在院子里,他不能說太難聽的話,也不能大聲怒斥溫雪菱,只好端著哥哥的架勢教訓她。
他強壓下心頭怒火,對李太醫故作謙遜道,“讓您老人家看笑話了。”
“我這妹妹是鄉下來的沒見過世面,做事莽撞不計后果,日后我定然好好教她。”
其實溫錦安故意摔跤的那幕,李太醫看得十分清楚。
常年為宮中的貴人看診,明里暗里的爭斗見得太多,他心里早已跟明鏡兒似的。
此時也只能裝作沒有看到的樣子,說了兩句岔開語的客套話。
溫錦安還倒在地上不起,哭哭啼啼一臉委屈。
她故意沒有把手從碎片上拿起來,就是要院子里的人都看清楚。
這一切都是溫雪菱造成的。
她刻意抬頭看了一眼溫雪菱的方向,瑟瑟發抖表現出忐忑不安的神態。
“三哥哥,庶姐的眼神好兇,安安好害怕。”
說著,人又往溫謹修的懷里縮了縮。
低垂的眼底掠過一絲得意,瓷瓶已碎,她就不信溫雪菱還有其他的證據。
“安安不怕,有三哥哥在,不會讓她傷害你。”
瞧著她一環接一環的精湛表演,溫雪菱眼底的興味也隨之增多,不由得輕笑出聲。
真該讓聞人裔過來看看,真正應該是去戲園子的人是何種模樣。
溫謹修呵斥:“菱兒,過來和安安道歉!”
隨著他的話落下,李太醫和院子里其他不敢出聲的府醫,紛紛將目光轉向一不發的少女。
院里懸于樹梢的燈籠,在風吹動下微微晃動。
照在溫雪菱臉上的燈火忽明忽暗,讓人看不真切她面上的表情。
她一步步走到兄妹情深的兩人跟前,視線停留在溫錦安故意不收回的手掌心。
那里被碎片劃開了一道細細的口子。
傷口太小了。
溫雪菱勾起唇角,淺淺問道,“妹妹怕我?”
瑟縮在溫謹修懷里的人,什么話都沒有說,但身體發抖的幅度明顯變大。
這副模樣落在李太醫他們等人的眼里,有著害怕乃至驚恐的意思。
院子里的人也都順勢以為,她會和溫錦安道歉,卻見溫雪菱一雙冷眸浮現嘲諷。
她說:“怕我……就對了。”
當著溫謹修的面,她一腳踩住了溫錦安沒有收回的手,狠狠碾壓。
“妹妹確實應該怕我,那日我不僅撿到了這個瓷瓶,還看到了那個傷害四哥的惡人。”
什么!她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