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御書房那件事起,溫雪菱就沒有再在渣爹面前偽裝親近。
她沒有理會溫敬書大半夜的瘋話,視線掠過門后守著的護衛,落在亮著燭火的屋子。
看到慕青魚坐在桌旁的影子,并無異樣,溫雪菱的心也跟著冷靜了一些。
見她對自己的話不作反應,溫敬書陰鷙的目光凝視著她的臉,抄起桌上茶盞朝她砸了過去。
砰一聲!
溫雪菱靈活閃開,瞧著地上已經碎成渣的茶盞,眼底冷意翻涌,故作驚訝道,“爹爹,深夜火氣這么重,可是被人氣到了?”
她明知故問,“是誰呢?”
臉上笑容難得真摯,又做出一副詫異模樣,“總不會是……我吧?”
溫雪菱就喜歡看他生氣,但又干不掉她的樣子。
只要想到安安哭得雙眼紅腫的可憐模樣,溫敬書對眼前這個女兒就恨得牙癢癢。
在她們母女不曾來京的時日,丞相府母慈子孝,一片祥和。
他陰沉著臉,當初就該立馬把她們遣送回北境!
溫敬書咬著后槽牙,警告她,“你若還想在丞相府住著,便不要妄想頂替安安的位置。”
“明日一早,將太子賞賜之物送到安安院子里去,否則就滾出丞相府!“
現在兩個人都不裝了。
渣爹話音落下那瞬,護衛們紛紛握緊手里的刀。
劍拔弩張的氣氛,一觸即發。
她掀唇諷刺道,“怎么,溫錦安貪了太后給的賞賜還不夠,如今還要貪下太子的?”
“爹爹是嫌時日太長了,想要早些去見太祖嗎?”
聽到她死不悔改的話,溫敬書眸中猙獰加劇。
身居丞相高位這么多年,他已經很久沒有聽到如此無禮的話,盯著溫雪菱的視線,像是要在她臉上灼燒出洞。
“來人,將她帶出來!”
溫敬書打算將慕青魚綁起來,威脅溫雪菱給安安道歉。
護衛們用力推開慕青魚房門的瞬間,一個個眼珠瞪如銅鈴,捂著脖頸發出痛苦哀嚎,旋即倒在門口。
在溫敬書心里,慕青魚就是可以隨意拿捏的鄉野村婦,根本不足為懼。
此刻變故,讓他擰起了眉頭。
溫雪菱回來看到娘親沒事人似的坐在桌旁,就知道她已經有了應對之策。
她面上沒有一絲焦急,等著看渣爹被慕青魚打臉。
剩下的護衛,忌憚屋子里的人,亦不敢違抗渣爹命令,大喝一聲沖進去。
和之前那些護衛一樣,他們從一開始的抽搐,到后面失去呼吸,不過眨眼的功夫,連余地都不曾留下。
慕青魚緩緩從屋子里出來,質問道,“夫君為何…總要欺負我的菱兒呢?”
往日溫柔似水的眼眸,再也瞧不見對他的溫情。
溫雪菱繞過渣爹,迅速來到她身側站立。
母女倆相似面容上彌漫的冷意,比雪后冬風還要凜冽。
溫敬書怔了須臾,立馬怒目相視道,“青魚,怎么連你也變得如此不可理喻!”
聞,溫雪菱冷嗤一聲。
“原來不順從爹爹的人,就是不可理喻,那朝堂上那些不服你的同僚,是不是都是不可理喻呢?”
被她的嗆聲氣到胸口起伏,溫敬書兇狠咆哮道,“你!簡直就不像我溫家的人!”
“呀!爹爹真逗。”
溫雪菱壓平嘴角的笑意,好整以暇道,“你自己就不是個東西,又怎能指望我是個好人呢?”
父不以她為女,兄不以她為妹,卻又要強求她待父待兄如初,實在是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