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不早了。
她需盡快往太后出事的地方走。
看在江芙蕖前世曾為她披過一次外袍的份上,溫雪菱提醒她道,“程昱庭不是良人。”
她剛轉身,身后傳來江芙蕖的聲音。
“我知你是真心提點我,日后若有需要幫助的地方,可來江府尋我。”
江芙蕖語氣鄭重:“此諾,今生有效。”
她回頭對上這位大理寺卿獨女的目光,點頭,快步離開。
得知溫謹禮和溫錦安已經坐馬車離開,溫雪菱緊繃的心稍稍放松。
她加快步伐來到太后出事之地。
這還要多虧愛炫耀的溫錦安,前世屢次提起救太后的細節,才能讓她這么快找到地方。
一切都在和前世重合。
只不過這次,救太后的人變成了溫雪菱。
她將那顆藥給太后服下后,對方的身體立馬出現了好轉,但臉色還是很蒼白。
太后臉上有一塊塊的風團,溫雪菱并不陌生,因為她身上也有。
有次在奴城地牢發作,她從教她制作火藥的人口中得知,這種癥狀叫過敏。
溫雪菱語氣焦急道,“老夫人現在不能吹風,快,抬轎子來,送老夫人離開梅林。”
跟在太后身邊的兩個老嬤嬤,對視一眼,趕緊讓人抬來轎子,回到了山頂的福安寺。
太醫早已經等候在寺廟后院。
太后不是初次出現這種癥狀,嚴重時曾引起呼氣困難,在宮中調理了半年方才見效。
但遲遲尋不到病因。
這次是太后恢復最快的一次。
她身上的風團退下去后,讓人把溫雪菱請到了屋內。
隔著一扇屏風,太后問她,“你怎會知曉此癥?”
溫雪菱知道,太后這是已經懷疑起她,雖說這一切都在她的意料之中,但她還是不敢掉以輕心。
她看了一眼守在屋門口的老嬤嬤,撩起袖子說道,“因為……我也有這種癥狀。”
白皙的手臂上,一塊塊粉色的風團,格外引人注目。
老嬤嬤走近查看后,沖屏風后面的另一位老嬤嬤,點了點頭。
“我曾遇到了一位游歷的神醫,她說此癥名為過敏,會在接觸某些特定事物時出現。”
“有人對花粉過敏,有人對某種吃食過敏,不同體質,癥狀也會有所不同。”
“而我便是對梅花過敏。”
太后并沒有因此全信她的話,反問道,“既知對梅花過敏,你為何還要來梅林?”
溫雪菱看著屏風道:“試藥。”
“大膽!你竟敢給我們主子用……”老嬤嬤話未說完,就被屏風后的人制止。
能走到太后這個位置的人,怎會沒有腦子。
她笑著道,“你給我服用的藥,不是你要試的吧。”
溫雪菱解釋了給她服用的藥,是神醫給的救命藥。
世間僅此一顆。
這話并不假,她娘親一共也就煉出了三顆,給太后的那顆是最后一顆。
“你可知我身份?”
“救您時不知,但眼下明白,您身份尊貴,冒昧用藥,是我憂心過急,還望恕……見諒。”
“藥被我用了,你怎么辦?”
“我已制出效果相近的藥……”
離開屋子時,溫雪菱后背都濕了。
雖有前世記憶在,但面對太后這樣地位的人,她還是會害怕說錯話,掉腦袋。
好在一切順利。
屋內,納蘭明珠手執佛珠,揚唇微笑。
“這丫頭分明已經猜到哀家身份,還能如此鎮定,也難怪溫丞相要把女兒藏在府中十多年,和定安侯府的嫡子倒也般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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