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師府,墨竹院。
聞人裔手里拿著一支小小的袖箭,正是溫雪菱昨日派人送去鎮國將軍府的新樣。
按照她留給梁訣的話:此物適合近距離內的戰役,且就算能拔出來,也得剔骨削肉,不死也殘。
他對這支精巧便攜的袖箭很感興趣。
這時,從丞相府回來的暗衛,恭敬遞上信箋,簡單對折,連信封都無。
修長白皙的手指接過信,打開,眉心微微動了一下。
上面只有雋秀明麗的一個字:哼!
“……”
聞人裔就這么被她逗出一聲笑。
殊不知,拒絕他邀約的少女,此刻就在國師府不遠處的酒樓。
溫雪菱冷冷瞧著國師府門口那些人。
之前在客棧,被她用袖箭所傷的幾個男人,被家人用擔架抬到了國師府外。
胸前傷口已經腐爛,散發陣陣惡臭。
袖箭雖然被強行取了出來,但無一位大夫能完整取出扎入骨與肉的倒刺。
久而久之,就傳出:這是質疑國師天知卦算的天譴。
“求求國師大人救我兒一命!”
酒樓二層的廂房。
溫雪菱慵懶坐于窗邊,單手托腮,聽著樓下百姓的議論。
“呸!這些人真是活該!敢質疑國師大人,活該遭此罪,依我看,死都便宜了他們。”
“丞相府那邪祟……當真是謝夫人和嫡小姐,不是鄉下來的那對糟糠母女?”
“怎么,你也想像他們變成骷髏人?”
百姓們看著擔架上那些形容枯槁的男子們,一個個被折磨得瘦骨嶙峋,看起來可不就像個骷髏,紛紛抖了抖身子,不敢多。
府外嚎哭的聲音,以及發生之事,被管家遞到書房。
聞人裔眸光專注落于袖箭上,那些人的診治成果,他的人也早已經查明。
他們的傷口,正是被他手中這支相似的袖箭所傷。
確實如溫雪菱所。
漆黑幽冷的雙眸掠過一抹深思,這一切是不是太過巧合?
剛給袖箭新樣,就有現成的傷口查驗?
有種……她早已看穿他和梁訣之間關系的錯覺。
溫雪菱捻著手中茶杯,臉色冷然,靜靜聽著外面有遠有近的議論聲。
廂房門被敲響,棠春疾步來到桌旁。
“小姐,南郊新遞的消息。”
她一目十行看完了信中內容,眼神冰涼,里面都是渣爹這些時日的動向。
南郊,三教九流圍聚之地,魚龍混雜。
有著她最需要的情報網。
如今,京城乞兒皆為她所用,他們穿梭在酒樓、客棧、書肆等地,為她帶來重要消息。
京城官員皆知,丞相大人素來獨來獨往,不參宴,亦不喜與同寮們相聚交際。
可這次,為了溫錦安,他居然主動邀約那些人。
溫雪菱唇角勾起涼薄的弧度,還真是個寵愛女兒的好父親呢。
若溫錦安邪祟之名,不是國師親口所,依照溫敬書的本事,早就幫女兒解開禁足令了。
只可惜啊,這些溫雪菱都想到了。
自然沒有給他留機會。
“快!國師出來了——”
遠處傳來受傷者家人的高聲歡呼。
溫雪菱轉頭看過去,出來的人并不是聞人裔,而是國師府的管家。
“國師大人說,若想此傷痊愈,需找禍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