淵靜點點頭,“是一窩鼠妖,將近二十只。”
“這么多!”陸征嚇了一跳。
“其中好幾個的修為都不錯,那個易老太君更是有接近兩百年的道行。”淵靜說道,“難怪想要去南疆稱宗道祖,果然是有自身依仗。”
“那他們……”
“自然是被鎮異司剿滅。”淵靜撇撇嘴,“區區一窩鼠妖,老老實實的待著也就罷了,但他們竟敢和南疆巫師勾結,自然死得其所。”
陸征點點頭,心道鎮異司果然厲害,這個僅次于夜闌王的小boss,還沒出場就下線了。
“那南疆巫師……”
“這便是我來尋你之事。”淵靜皺眉說道,“那窩鼠妖也不知道那南疆巫師的行蹤,只說那巫師會再來找他們。
如此一來,南疆巫師尚不見蹤影,而且從他和那窩鼠妖的交易來看,此人應該還留在儀州境內,或許還在聯系其他妖怪。
所以師弟平日在縣里行走,多多注意一下,若是有所發現,及時通報縣衙,他們自能聯系上儀州鎮異司。”
“我省的。”陸征鄭重點頭,這種敢秘密潛入對方腹地,還敢和二百年道行的妖怪做交易的南疆巫師,自身實力絕對不弱。
喝了一杯茶,淵靜放下茶杯,長身而起,“行了,我走了。”
“天色不早了,師兄住一晚再走不遲。”陸征留客。
“不必了,在觀里睡覺比較清靜。”淵靜搖頭,然后又提了一句,“對了,除了通報縣衙,也記得來白云觀告知為兄,為兄活了三十年,還沒見過南疆巫師長啥樣呢,”
陸征笑著點頭,“好!”
他將淵靜送到門口,正好遇到柳老丈和柳青妍歸家。
“柳伯、青妍。”陸征介紹道,“這是我師兄,淵靜道長。”
“師兄,這是柳伯,這是青妍,我之前跟你說過的大夫一家,就住我隔壁。”
“見過淵靜道長!”柳老丈和柳青妍急忙拱手見禮。
“無量天尊,幸會,見過柳大夫,見過柳姑娘。”淵靜豎掌在胸,稽首行禮。
互相見過,陸征便告別柳家父女,將淵靜送到了桐乙巷口。
“好了,師弟留步。”淵靜對陸征點點頭,然后就轉身而去。
……
接下來的一周,陸征在桐林縣就進入了兩點一線的生活。
早上起來,打一套拳,耍一路刀,舞一路劍,吃了早飯之后就和柳青妍一起去仁心堂坐診,中午吃一頓柳夫人做的午飯,下午等到胡舟來幫忙時,則回家修煉。
當然了,有可能是真修煉,也有可能是回現代。
至于在縣里多留意?
別開玩笑了,天塌下來有高個子頂著,淵靜有好奇心,陸征卻是沒有一點見識那個南疆巫師的意思。
這不是沒事找事嗎?
所以,陸征就連平日里最喜歡的樂平樓聽故事的活動都停下來了,中途給甜食齋補貨,都是讓石頭到桐乙巷取的。
“宅上十天半個月,應該就沒事了,鎮異司也不是吃干飯的,不可能讓一個異域高手長期隱藏。”陸征一邊想著,一邊熟練的給病人把脈開藥。
柳老丈嘖嘖稱奇,“陸郎你還真是塊學醫的材料啊,醫術艱難,因人而異,就算修行人,也沒有那么容易學會,你這才多久,斷病開方,幾無疏漏,當真難得啊!”
陸征笑嘻嘻的說道,“主要是老師教得好。”
另一邊,柳青妍唇角含笑,將銀針從一個老婆婆的手上抽出,“婆婆,您看看現在如何?”
老婆婆動了動手腕,一臉驚喜,“真的不疼了!”
“暫時還不可輕動。”柳青妍笑道,“回去以布巾浸以熱水而敷,明日便可無礙。”
“謝謝!謝謝柳大夫!”老婆婆連連感謝,付了五個銅錢,然后滿臉高興的離開。
柳青妍瞥了陸征一眼,將五個銅錢收好,才給下一位病人診治。
……
說起來,看小病付錢,這還是陸征強烈要求的。
之前類似于老婆婆這種不用藥,只是簡單治療的情況,柳青妍是不收費的,按照她的說法是這僅僅是舉手之勞,順手可為。
不過陸征參考了其他醫館,然后要求柳青妍多多少少都要收錢。
你醫術好搶了其他醫館的生意那是你醫術高超,他們技不如人,但是你看小病不收錢,那就是破壞行情砸生意了。
古語有云救急不救窮,還有升米恩斗米仇等等,那都是有道理的。
當人家習慣了你的施舍之后,感恩之心立消,望蜀之意即漲,只會得寸進尺,步步緊逼。
小老百姓,并不是人人均圣的。
然后陸征又講了一些什么“好人干了一輩子好事,結果犯了一次錯誤就被打落塵埃,壞人干了一輩子壞事,結果干一次好事就被交口稱頌。”之類的雙標故事。
在柳青妍意動之后,又讓她親自收錢。
柳青妍剛開始還不好意思,后來漸漸的也就習慣了,只是偶爾看病人確實窮苦,才會便宜一些。
結果,出乎柳青妍的意料,這一行為不僅沒有給她帶來任何負面影響,反而讓她的聲望更上一層樓,感恩戴德的百姓,更多了。
柳青妍想了好久,才把此事想通,看向陸征的眼神簡直驚為天人。
“陸郎,我也看過很多故事話本,但其中多是勸人為善,舍己付出之說,論及識人認心,當真是差你良多啊!”
陸征嗤笑一聲,“故事話本,里面全是人間美好,最后的結果都是皆大歡喜,這種東西看看就好,誰要是信了,誰才是真傻。”
咦……怎么感覺氣氛突然尷尬了起來?
不過經此一事,柳青妍仿佛也成熟了起來,行針用藥,待人接物,更是有條不紊,進退有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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