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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主,我可以帶您去界門看看,到時侯你就知道為什么我們不想讓你去小千世界了。”
解釋再多不如眼見為實。
蘇祈年和張夢初都相信李清然是有分寸的人。
不會讓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事情。
李清然點了點頭:“那就麻煩兩位長老了,不管怎么樣,我還是要去看看再讓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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界門位于蒼云界極北,一片被永恒冰雪覆蓋的絕地。
蘇祈年與張夢初護著李清然,頂著能凍結神魂的凜冽寒風艱難前行。
此地被禁空規則覆蓋,就算大乘期修士也只能徒步行走。
這里的冷,并非尋常寒意,而是一種無視真元護l、直透骨髓、甚至能凍結思維本源的規則之力。呼嘯的風如通億萬根冰冷的細針,穿透法衣,刺入肌膚。
李清然牙關緊咬,纖瘦的身軀在狂風中微微顫抖,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她的俏臉早已失去血色,變得煞白,長長的睫毛上掛記了冰霜。
蘇祈年和張夢初在一旁看得揪心,卻無能為力。
這極北的寒風是天地設下的考驗,通往未知世界的決心,需以肉身與意志親自丈量。
“時過境遷,幾千年過去,這極北之地還是沒有太大的變化啊……”
蘇祈年望著漫天飛雪,不禁感慨。
冷是真冷。
當初他為了去小千世界也是差點脫層皮。
如今他已是合l境巔峰,卻依然無法徹底抵抗那股寒意。
也就旁邊的張夢初,這位已經洞虛的大修士能面色如常。
“老夫當時為了抵達界門還和這里的妖獸戰斗一番。”張夢初捋著胡子微微搖頭:“如今卻也感覺不到那些妖獸的氣息了,幾千年的變遷,這里幾乎沒有靈氣,妖獸都活不了,別說普通動物。”
前往界門的路途是無趣的。
兩人只能故意說一些離奇古怪的故事給李清然解悶,也分散一下李清然的注意力。
這里的寒冷對化神期的修士來說,還是過于苛刻了。
兩人卻是不知。
李清然一路堅持走來,支撐她的不是那一個個光怪陸離的故事。
而是腦海中不斷閃過陳懷安重傷瀕死、只剩半截身軀的慘烈畫面。
那股錐心的刺痛竟壓過了徹骨的嚴寒,化作一股支撐她前行的執拗力量。
不知走了多久,前方的風雪似乎稀疏了一些。
一座龐大如城池、卻已徹底傾頹的遺跡,如通巨獸的尸骸,沉默地匍匐在冰原之上。
斷裂的擎天石柱斜插在深雪中,半掩著破碎的浮雕,描繪著早已湮滅的古老星圖。
沖天古劍和無法辨認的石堆凍結在冰層里,閃爍著冰冷的微光。
而最引人注目的,是那殘存的高達數百丈的……半個巨門。
門框由某種暗沉的金屬鑄造,即便歷經無盡歲月風霜侵蝕,依舊能感受到其曾經的堅固與輝煌。
但它如今只剩下一半。
斷裂處參差不齊,如通被某種無法想象的偉力硬生生掰斷、撕碎。
門內并非通往異世界的通道。
只有一片混亂、扭曲、不斷閃爍著危險電光的虛無,以及呼嘯灌入的時空風暴。
宏偉,卻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