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室內熏熱又潮濕。
生產那日遺留下來的血腥氣,絲絲縷縷,縈繞在室內,縱薰了幾日的藥香,也無法將那血氣驅散。
明州的晚秋雖不似京城那么冷肅,但剛生了孩子的婦人,還是得在門窗緊閉的屋內好好養著,輕易不得開窗透氣。
緊閉的門窗,讓這本就偏暗的室內,愈發昏暗難捱。
額頭上裹著珠玉抹額、抱著女兒閉目養神的林婉如,雖生了孩子,比懷孕時卻更瘦了
雙眼深凹,眼下黑青一片。
雙眸盯著懷中玉雪可愛的女嬰,透過她,不知在思忖什么,正凝神時,忽聽婢女來報,“娘娘,負責琉璃店鋪生意的李掌柜帶著這個月的賬本過來了,您見還是不見?”
林婉如雙眸猛地綻出亮光,坐直了身體。
“見!”
怎能不見。
她等的就是他!
“可是……”那婢子為難地看著床榻上的林婉如,“您生產時傷了身子,大夫說輕易不能動彈,若真要動彈,得等出了月子。”
“這李掌柜也沒個眼見力,這種時候過來尋您,要不奴婢去回絕了他,有什么事,等過些天您身子好些了……”
“不必。”
林婉如急忙打斷婢子的話。
“你們都出去,你讓他進來。”
左等右等終于盼到的人,將來復起的希望都在他身上了,如今人來了怎能再攆出去?
她的態度過于急切,那婢子聞,心生疑竇。
側妃娘娘剛生產完便迫不及待地要見外男,還將她們都遣出去,是不是那掌柜的……
“愣著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