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清絮側臉印在他的胸膛上,隔著衣衫,感受著他健壯有力的心跳,嘆了一聲,“你放心,便是為了腹中的孩子,我也不會松手。”
“那就好。”
飛箭,時不時地穿過層層疊疊的樹影,落在馬蹄踩過的雜草上,擦著馬腿而過,看似驚險,實則沒有任何風險。
烈馬在林間穿行,夏風吹在臉上,感受到懷中的柔軟,玄翼肅冷的眸光,漸漸柔和。
這從前平平無奇的風景,似乎也變得如詩如畫了。
倘若,他和絮兒只是一對平常的夫妻……倘若這個孩子是他們共同期待的第一個孩子……倘若沒有從前那些事,沒什么前世今生的誤會與生死之間的怨恨。
是不是,他們一家三口,也可以在他沐休之日,來京郊共騎一馬,像今日這樣兜風……
他心中顫動,躺在他懷里的云清絮,亦不平靜。
上一次,離他這么近,似乎還是——
咔嚓——
正前行狂奔的馬踩斷了一處干枯的藤蔓,腳下的碎石沿著陡峭的懸崖墜落入深谷,發出悶沉的墜落聲。
玄翼猛地勒緊韁繩。
馬兒前蹄高翹,發出尖銳的嘶鳴聲。
玄翼看著那深不見底的、被枯木掩映的懸崖壁口,面色巨變。
這,這……
他眼前一黑,被氣的頭都昏了。
不是讓這群蠢貨提前勘驗地形了嗎?為什么這么大一個懸崖都沒看到?他縱馬逃亡的路線是提前安排好的,如今面前是一片斷崖,這戲還要怎么演下去?
云清絮雖看不到,卻也察覺到外頭的異常,圍在他腰上的雙手更緊了些,“怎么了?”
玄翼深吸一口氣,強擠出一抹笑,安撫道:“前頭出了點意外。”
云清絮試探道:“換一條路?”
玄翼環視四周,目露絕望。
似乎條條小路通斷崖。
他是演戲,不是殉情。
他甚至懷疑,今日之事全是安排好的了。
攝政王府里頭早有羌門混入的內奸了,早想對他下手,平時無計可施,今日趁此機會,讓他斃命在這荒山了。
不待多想,又是一陣箭雨射過來。
其中一支刺中了云清絮的衣袖,雖不夠深,卻翻起一道血痕來。
云清絮吃痛,忍不住悶哼一聲。
玄翼看到這一幕,氣的眼都紅了。
他發誓,今日之事畢了,所有參與今日這計劃的手下,一個不留,全部發配南疆去。
是生是死,全看天意!
怒極之時,聽到一聲詭異的鳥叫聲。
玄翼尋著那聲音朝崖壁旁看去,正好看到一個全身穿著草衣,埋藏在枯木之間的暗衛,晃了晃手中的藤蔓,對他咧嘴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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