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拋到九霄云外了!
懷中銀子沉甸甸的份量,讓他的心頭喜氣澎湃,他哥倆好似地摟著霍公子的肩膀,騰出一只手,狠狠拍向自己的胸口。
“霍兄!你說什么客氣話呢!這兄弟我司馬炎認了!”
“往后您說讓我往東,我絕不往西,你說讓我拿刀抹脖子,我絕不會上吊!”
“別說是一頓飯了,就是十頓都沒問題!”
“今夜喝了酒,夜里太涼你就別往回趕了,直接住在我家,我爹他睡馬背上就行,他那張莊可大了!”
“還有我那妹妹,你若看上了,不用聘禮,今夜就領走吧。”
“她年紀雖然不夠,可那大戶人家不都流行養貼身婢女嗎?我告訴你,十里八街的年輕姑娘加起來,都沒我妹妹生的漂亮……”
……
二人越說越熱絡,調轉方向,朝雜貨街里頭走去。
……
另一邊。
云清絮不知道為何那位公子會幫自己,她心中隱隱有個猜測,卻也不敢深想,如今自己身陷囹圄,盡快藏起來的好!
她抓緊了草帽墜下來的纖繩,護住自己的臉,匆匆朝護城河走去——
護城河猶如一條碧綠的絲帶,貫穿城內城外。
城外一條主流上,橫波生堤,綠柳如茵,城內則分成了許多細流,有些順著堆砌起來的石墻,引入了王侯名爵之家,有些,則環繞著一片片的民居,成為了日常用水的來源。
云清絮來到了一處荒僻的支流處。
這條支流從前被人投過毒,害的附近的百姓死了一大片,活著的人都搬走了,商鋪寥寥無幾,人煙罕至,陰森可怖,是個難得清靜的地方。
支流的岸邊,有一處環繞的、雜亂的密林。
還未到夏日,這密林里已蚊蟲密布,那些久未嘗食人血的蚊子,聞到云清絮的味道,瘋了一樣地撲過來叮咬她。
云清絮拽下頭上的草帽當作武器,一邊驅趕蚊蟲,一邊踩著斷裂的枝蔓,摸索著、艱難地來到河邊。
到河邊了,不知怎得,蚊蟲竟少了。
水面平靜無波,透著幽冷與死寂的味道。
可云清絮卻不覺得害怕,狂跳的心臟,反而平靜下來。
這個地方,她來過一回。
那時的她,剛隨兄長入京城。
由于對京城的地形還不熟悉,她誤打誤撞來到這附近,誰料撞上兩只貪吃的野狗,盯著她手里的肉包子,要同她搶食。
她身上的銀子向來不富裕,為了供給兄長科考,更是恨不得一塊銅板掰成兩半花,怎可能將手里的肉包子喂狗?
揮著棍子便要驅趕,不曾想這京城的惡犬跟江南的不一樣,竟然不怕人,不怕棍子,追著她就要咬。
無奈之下,她一路奔逃,被追著進了這荒林。
大概狗的靈覺比人要強,那兩只惡犬看見她進了這荒林后,雖仍舊嚎叫著,卻不敢追進去。
吃不到肉包子,也舍不得走,盤旋在荒林外頭,綠油油的眼睛盯著她,跟狼一樣,不想再吃她的包子的,想吃她這個人了。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