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在宮中為她請封圣旨,讓她能一同進宮給太后娘娘磕頭。
還把衣衫首飾備齊了,把專用的馬車借過來,好到時候送她進宮。
那夜在茶館的約定,二人心里都明白。
不過是情急之下,有名無實的泛泛之約罷了。
表面上是姐妹,實際上仇怨已積蓄深重,不可調和。
林婉如殺她之心,絕不會熄滅。
不過是暫緩罷了。
有必要演的這么情真意切嗎?
云清絮想到昨日與圣旨一同送來的,沁柔郡主親自挑選的節禮,那金玉首飾與海參蟹鮑,皆是京中難見的稀罕物,就連尋常官宦之家,都極難搶到一盤。
林婉如倒好,竟直接送了整框。
兄長和月牙懷疑下了毒,當時就要找大夫過來。
云清絮卻知道,林婉如還有用得到她的地方,絕不會現在就送她入黃泉。
但這整框的海鮮,實在詭異。
難不成這場宮宴,是一場鴻門宴?
她配嗎?
抬步走進那張燈結彩的華裳閣中,看著滿殿的綾羅綢緞,云清絮目光悵惘,心頭戚戚。
那等朝拜太后的宮宴,出入者皆是誥命貴女,她一屆平民之女,哪怕得了運道進去,也不過那群貴人們眼中的玩物罷了。
怎么就不能讓她安安生生過個年呢?
……
云清絮前腳剛邁進華裳閣,后腳掌柜便迎了過來。
她一身湘紫色長裙,三十余歲,姿容艷麗。
云清絮雖薄紗覆面,但只一眼,這位便認出了云清絮的身份。
笑著上前打招呼,“云姑娘來了!”
華裳閣是攝政王府的產業,無論是前任已逝的虞掌柜,還是如今上位的沈掌柜,皆得了趙管家的命令,對姓云之人,大開方便之門。
“您定做那些衣物已做好了,本來說午后差小廝送過去呢,怎得還親自過來了?”
她迎著云清絮朝里間走去,態度之間,極盡親昵和恭維。
云清絮不適地抽了抽手腕,沒抽出去,只能作罷。
原本,她不打算來華裳閣的。
京城那么多衣衫鋪子,過年的給兄長和月牙預備的新衣,隨便找個鋪子便能做。
可柳葉去世,月牙守孝只穿素衣。
京中新進了一披貢緞,是上好的菱絲緞,素白如月又不顯得寡薄,正好適合做孝衣。
旁的鋪子都賣光了,只有華裳閣還有幾匹存貨。
無奈之下,她只好來華裳閣定做。
順帶著,也給兄長挑了幾匹緞子,做幾套成衣,讓他來年春天再穿。
連雍之事,她與兄長雖然生了許多隔閡,但多年相依為命的親情,又怎會被輕易剝斷。
衣食住行,她都為兄長備齊。
只是兩人很少交流了。
有時候獨坐一屋,也相顧無。
她不想再詢問羌門之事,更不愿關心那連雍從云府離開之后,是死是活,更懶得勸他隨自己離京,不要牽扯進這京城的恩怨糾紛中。
因為月牙告訴她,每到夜里,兄長都會點燈夜讀。
手邊的文刊,都是這些年大理寺流傳于世面上的卷宗。
他是真的要用心研習,等待年后去大理寺任職了。
多年求學,終于能一展身手,云清絮拿什么阻攔兄長的野心勃勃?
“云姑娘,就是這些了。”
沈掌柜的話,打斷了云清絮的思緒。
她打開箱籠,露出里面精致華美的成衣,還有幾匹多余的緞子,一并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