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易子川大口喘著氣,后背已被冷汗浸透。“鄭……鄭叔,剛才那是……”
“下層的守衛,或者……‘清理者’。”鄭瘸子語氣凝重,“在這里,不要輕易引起任何存在的注意,尤其是這些‘無面者’。它們沒有情緒,只遵循某種我們無法理解的規則。”
他示意易子川跟上,兩人沿著漆黑死寂的河岸,小心翼翼地穿行于巨大的“繭”林之間。靠近了看,那些半透明的薄膜內景象更是駭人:有的蜷縮著形態近似人類但皮膚覆蓋鱗片或生有肉翅的身影;有的則完全是一團不斷蠕動、變換形狀的陰影;甚至有一個繭內,封存著一具身著古老服飾、面容栩栩如生卻毫無生氣的“尸體”,其胸口插著一柄銹跡斑斑的古劍。
空中漂浮的磷火偶爾會湊近某個繭,發出細微的、仿佛咀嚼般的聲響,然后又飄然遠去。整個空間除了他們極其輕微的腳步聲和遠處隱約的心跳蠕動聲,再無其他響動,這種絕對的寂靜比中層的喧囂更讓人心悸。
鄭瘸子在一個相對較小的繭前停下。這個繭的光芒比其他更為黯淡,里面的身影也較為清晰,是一個枯瘦的老嫗,雙眼緊閉,皺紋深得如同刀刻,雙手交叉放在胸前,指尖長著異常尖銳的指甲。
“試著問問她,”鄭瘸子低聲道,“用念頭,不要出聲。這里是‘意’的領域。”
易子川有些茫然,但還是依集中精神,在腦海中想著:“請問……如何才能找到讓‘啞巴’開口的方法?”
繭中的老嫗毫無反應。
易子川又試了幾次,依舊石沉大海。
鄭瘸子搖了搖頭:“她要么‘死’了,要么代價我們付不起。換一個。”
他們接連嘗試了數個看似不同的“繭”,有的毫無回應,有的則在易子川意念觸及的瞬間,反饋回一些混亂、瘋狂、充滿惡意的碎片信息,沖擊得易子川頭暈眼花,有一次甚至差點嘔吐出來。鄭瘸子每次都會及時切斷這種連接,臉色越來越沉。
“這些要么是沉眠太深,要么是已經徹底瘋狂,無法溝通。”鄭瘸子環顧四周,目光最終落在了河道更深處,那里隱約有一個特別巨大的繭,其散發的幽光近乎漆黑,周圍連磷火都遠遠避開,形成一片真空地帶。
“只能試試那個了。”鄭瘸子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那是‘古老者’的繭,或許知道些什么,但風險極大。”
就在他們猶豫是否要靠近那黑色巨繭時,旁邊一個原本毫無動靜的中等大小的繭,其表面的薄膜突然輕微波動了一下。緊接著,一個極其微弱、斷斷續續的意念,如同蛛絲般飄入易子川的腦海:
“…啞…巴…說…話…?找…‘回…聲…骸…骨…’…”
易子川渾身一震,猛地看向那個繭。里面是一個模糊的、似乎由無數細小蠕蟲構成的類人形體。
“它說什么?”鄭瘸子立刻察覺到了易子川的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