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子川心中一緊,握緊了短刀,更加警惕地守在鄭瘸子身邊。
沒過多久,青梟返回,臉色卻比出去時更加凝重,甚至還帶著一絲難以置信的驚怒。
“怎么了?”易子川察覺到不對,立刻問道。
青梟看了一眼尚未醒來的鄭瘸子,壓低了聲音,語氣沉痛:“剛接到飛梟傳書……我們設在城西的一處暗樁,在昨夜……被拔除了!留守的兄弟……無一幸免!”
易子川倒吸一口涼氣:“是‘血鴉’?”
“手法像,但……太快,太干凈了。”青梟眼中寒光閃爍,“而且,據僥幸傳遞出的最后消息稱,對方似乎……對我們的聯絡方式和據點位置,異常熟悉!”
這句話如同驚雷,在易子川耳邊炸響!異常熟悉?這意味著什么?難道……有內奸?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帶著一絲驚疑和無法說的恐慌,落在了沉睡的鄭瘸子身上。會是他嗎?這個一路拼死護著他、讓他心生悸動的男人……難道……
不!不可能!
易子川立刻在心中否定了這個荒謬的念頭。鄭瘸子為他做的,流的血,幾乎付出的生命,怎么可能是假的?
可如果不是他……那內奸會是誰?青梟?還是其他尚未接觸到的“隱刃”?
信任的基石,在這一刻,悄然裂開了一道縫隙。易子川看著鄭瘸子沉睡的容顏,心中一片冰涼混亂。前路,不僅是殺機四伏,更布滿了令人心寒的迷霧。而他對鄭瘸子那份剛剛萌芽、卻已深刻入骨的情感,又將何去何從?
青梟的話如同冰錐,刺穿了驛站內短暫的平靜,也刺入了易子川驟然冰冷的心。內奸?這個念頭一旦升起,便如同毒藤般瘋狂滋長,纏繞得他幾乎窒息。他的目光不受控制地再次落在鄭瘸子身上,帶著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審視與恐慌。
就在這時,鄭瘸子的眼皮動了動,緩緩睜開。獨眼先是茫然,隨即迅速恢復清明,顯然常年刀頭舔血的生活讓他即使在重傷沉睡中也保持著極高的警覺。他立刻察覺到了驛站內異常凝重的氣氛,以及易子川看向他時,那復雜難辨的眼神——有關切,但更多的,是一種陌生的、帶著刺痛感的猶疑。
鄭瘸子心頭一沉。他掙扎著想要坐起,卻牽動了傷口,悶哼一聲,額角瞬間滲出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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