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夫人被夏二夫人這一手給氣笑:“這樣式還是年后才出的,你們年前就做了這款式,你們還真是好眼光,連年后會新什么樣式都知道!”
“誰說不是呢!”一旁的時薇早早得等著這一刻了,趕緊說道,“只是這羽衣坊的繡娘莫不是有未卜先知的本事,就連我家小姐半個月前剛描的花樣都能在年前做出來了!”
“而且,這描的可是別角晚水,至今為止,僅有金陵的梅花山上有一株,也不曉得那羽衣坊的繡娘什么時候去的金陵城!”一旁的聽晚也譏諷道。
這下,除非是傻子,只要是個人,都能知道,這里頭的貓膩,多半就是那夏語若學著夏簡兮做衣服,本來打著艷壓一頭的心思,卻不想,舍不得在這料子上話銀錢,最后畫犬不成反類虎。
夏語若盯著站在那里,由始至終都笑意盈盈的夏簡兮,立刻就明白了,自己是著了她的道了。
那一日,她娘的確是請了秦娘子來,可那秦娘子要價實在是高,一條裙子,光是訂金就要十金,她娘實在是舍不得這個銀子,便找了下人,趁著秦娘子為她量尺寸的功夫,偷了她放在秀盒里的圖樣,然后私底下請了羽衣坊的另外一位繡娘做了這件衣服。
卻不想,這圖樣上別致的梅花圖樣,竟然是夏簡兮親自畫的。
想明白了的夏語若,此刻恨不得能夠直接挖個洞鉆下去,她從小到大,什么時候丟過這么大的臉,她下意識的想要走,卻突然聽到夏簡兮說:“既然這般不巧,那我去換一身就是了!”
換一身?然后換一身更好的嗎?
夏語若猛地抬眼看向面前的夏簡兮,眼中滿是怨毒。
“羽衣坊的秦娘子手藝特別好,我娘很喜歡她做的衣裳,所以這一次多給我定了幾套,就怕我冒冒失失的,到時候在宴會上弄臟了衣服,我這就去馬車上換一身!”夏簡兮說著,對著寧遠侯夫人行了個禮,“先失陪了!”
夏簡兮走的落落大方,一個護國將軍府的千金大小姐,又怎么可能會因為一條相仿的裙子就顏面盡失呢,畢竟,這樣一條動輒便要幾十金的裙子,她有一整個衣柜。
夏語若站在原地,只覺得渾身上下都要被人盯穿了,耳邊也是一陣又一陣的譏諷,有人嘲笑她不自量力,跟將軍府的獨女比,也有人嘲諷她心思不純,想要讓別人下不來臺,最后卻把自己鬧成了笑話。
從小到大,到哪里都會被這些夫人夸贊的夏語若,第一次感覺到了這些權貴的惡意,她只覺得自己連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
終于,她沒辦法繼續扮演那個乖巧懂事,處處得體討人喜歡的夏家二小姐,她將自己的手從夏二夫人手里掙脫出來,然后在夏二夫人那一聲聲“小姑娘穿錯了衣服,面子薄”中,追著夏簡兮出了后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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